甘心默然,一言不發領著王慎出門而去,兩人一前一後又是繞了好半天后,王慎才算看到了一間空曠乾淨的大院落。
這院落很大,比得上尋常富貴人家的一間宅子那麼大,而且院子裡除了院牆和一間涼亭外別無其他建築,只是兩側擺著一排排兵器架子,最深處似是還立著好幾個草垛靶子。
此刻,那涼亭裡面正有兩個人,一個坐著的中年華服男子,一個站著的青衣少年。
當王慎與那中年男子對視的時候便一眼認出了這位就是瀘州兵馬司指揮使甘贏,因為從五官上來看,這父女倆實在有些太像了,只是這位甘大人鬢角染霜,看似儒雅的眉目中不經意就往外流露出幾分令人感到壓迫的高門大閥特有權貴之氣來。
中年男子只是看了王慎一眼就沒多看,倒是立在一旁的青衣少年一直盯著王慎打量,王慎則是很快將目光從面前的所有事物上收回,面無表情地跟著甘心一直走到亭前才停下。
甘贏盯著甘心,甘心也毫不示弱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父女倆僵持了好一會後,甘贏才將目光又落到王慎身上,這一次他才從頭到尾將王慎打量了一番,然後淡淡道:“要是他輸了,你就得依我之言。”
甘心鄭重回道:“好。”
甘贏點點頭,然後緩緩從石凳上站起身,對王慎說道:“你叫王慎?”
“是,在下見過甘大人。”
王慎恭敬回禮道,光是看到甘贏這一起一坐的姿勢,王慎便知道眼前的這位指揮使大人也是一位修為精深的高手,雖然比不上華元道人和丁喪這樣的絕頂人物,但若是自己對上,恐怕沒什麼獲勝的把握。
甘贏微微頷首算是見禮,不過他臉上沒有任何其他表情,只是對王慎說道:“這件事,小女想來已經跟你說過了。要跟你比試的這位,姓安,名承志,乃是秦州參將,亦是我一位故人之子。我聽說你也是秦州人?”
甘贏這一問讓王慎心中微微一緊,不過他也不意外,自己一個外人在甘府住了這麼些天,身為家主對自己的身份做點起碼調查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是,難怪這位安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軍旅味道,原來竟是秦州的參將。”
王慎臉上露出幾分敬佩神色,甘贏身後的安承志倒也沒對王慎有多少敵意,對他拱手道:“見過王兄。”
等到兩人見過禮,甘贏對甘心說道:“帶他去挑一把劍吧。”
甘心卻搖頭道:“不用,他自己帶著。”
這話讓甘贏和安承志都為之一愣,而當王慎從腰後抽出那根已經帶著幾分黝黑色的桃木棍時,甘贏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而安承志那張俊臉也開始沉了下來。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帶來的人必須是使劍之人。”
甘贏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快。
甘心無奈扶額道:“他這棍子只是用的順手了,其實本質上他是個劍客。”
甘贏沒再說話,而是看向了安承志,安承志盯著王慎手裡的細長木棍遲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換一根棍子吧。”
王慎卻笑道:“無妨,我這棍子結實的很,砍不斷。”
安承志又是一愣,蹙眉道:“你確定?”
“嗯,確定。”
“行,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