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這會兒已經又把AK47放下了,徑直走向倉庫最裡邊的位置。
“這是些什麼?哦,我想起來了,早晨我逛到山那邊的時候,遇到過你們一個兄弟,他在那兒呆了兩天了,一直沒人去換班。當時我看到了三門迫擊炮,這些也都是迫擊炮吧?”
程煜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油布。
果然,那下邊放著的,都是一門門保養的油光鋥亮的迫擊炮。
安德烈也不虞有他,笑道:“對了,我還沒感謝您呢,程先生,那位兄弟本來昨晚十點就該交班回來的,但是接他班的人,正巧就是費耶諾德,那傢伙……我們一時忙亂,倒是忘記了。幸好您逛到了那邊,帶了信回來,他還說,一定要我們好好感謝您呢!”
程煜點了點頭,一邊蹲下身體,一邊撫摸著那些迫擊炮,口中說道:“他已經回來休息了吧?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真是慘吶。”
“回來了回來了,已經睡下了。”
“那就好。這跟山那邊的迫擊炮是同一個型號,但這才叫炮啊,那些簡直都成了擺設千瘡百孔的,還是這些看著過癮。”
程煜一門門的摸過去,看上去像是十分迷戀這種單兵熱武裡相當強悍的傢伙,但實際上,他是在不易察覺的動著手腳,在很多細微的地方稍稍改變一點兒什麼,手速足夠快,加上倉庫裡燈光也不算太亮,安德烈和他的手下倒是幾乎什麼都沒發現。
“那是肯定不同的,雖然這些都是同一批入手的傢伙。
當初打仗的時候,這些東西沒少派上用場。
跟馬島政府軍幹仗的時候,這玩意兒更是徹底阻絕了他們想要搶灘登陸的可能性。
後山那三門,就是門面貨,七八年了,一直在山上,風吹日曬,有時候浪高的時候都能直接澆上去,沒散架就不錯了。
真要是出了事,那三門屁用都沒有,還得指望這裡邊的東西。”
或許這玩意兒真的能讓安德烈這幫人想起他們以往的那些歲月,雖然那段歲月天天都是提著腦袋過的,也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去,但是,那對他們而言,也算是青春的見證。所以,只要一談起這些迫擊炮,這幫人就都顯得很興奮。
另一名前僱傭兵頗有些惋嘆的說:“只是可惜啊,這些東西保養的再好,也就只能看看咯。咱們以後恐怕再也沒有用這玩意兒開火的機會了。”
程煜嘿嘿笑著,不斷的摸著那些迫擊炮,幾乎已經破壞了這十幾門迫擊炮中的一大半。
“也說不定,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把心裡真實的想法出溜出來了。
一出口就覺得不對,程煜又趕忙往回找補:“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哈哈,我就是看到這些其實我們都可以喊它們爺爺的迫擊炮,著實有點兒興奮。
用不上是好事啊,證明大家夥兒都過上了好日子,再也不用靠著這些東西,在烈火和鮮血裡討食兒。
你們以前什麼情況我不瞭解,但猜也能猜個大概,每天提心吊膽,動輒就是一場遭遇戰,幾乎天天都能看見兄弟在自己身邊死去,那滋味兒可不好受。
還是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的日子好啊!”
其實,程煜不找補也沒事,安德烈和其手下,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不過程煜的話,倒像是說進了他們的心坎裡,安德烈點點頭,感慨的說:“麻蛋,昨晚費耶諾德那個混蛋還說我沒了意志,就想著在這裡消耗時光。
再有一年,我們就結束這份合同了,到時候,兄弟們都有這輩子足夠花的錢。有什麼不好?
找個像辛迪小姐這樣的大美妞兒,生上一堆孩子,讓他們讀書,考大學,當醫生當律師,誰能想到他們的父親,以前是個天天殺人,或者被人殺的僱傭兵?
那種日子,老子真的不想再回去了,誰也不想,只有那個傻逼的費耶諾德……
結果還特麼玩兒自殺!操!”
辛迪聽了,黑著臉說:“我可不想找你們這樣的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