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儼走在前面,到了被捆在大樹下的十來個村民面前,冷著臉掃視他們幾眼,厲聲問道:“我等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毒手暗害?”
一個稍微上了年紀的男人首先站出來,梗著脖子,強裝鎮定道:“我們下毒手本是被逼無奈,但縱然如此,也確實是錯了,現在又被你們抓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只求你們不要為難村裡的其他村民,一切的事都是我們幾個策劃出來的,與他們無關。”
他是村裡的村長。
其他幾人連連附和道:“是啊,要殺就殺我們,其他人並不知情,請放過他們!”
見秦儼沒有表態,他們便以為他是執意要趕盡殺絕,遂紛紛跪下,磕頭求情。
顏慧冉也有些看不下去,雖說他們起了歹心,但看起來確有苦衷,不如先聽一聽他們怎麼說。
“你們說有苦衷?我倒是好奇,究竟就什麼樣的苦衷,能逼著你們這麼多人,一同幹這種殺人越貨的事?”
村長抬頭答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們這一帶的百姓,讓官府給害苦了!”
原來,當地官府增加賦稅,時常過來搜刮百姓的錢糧,把他們的糧食幾乎都收走了,導致他們連過冬所需的基本條件都沒有。
“我們看你們一支商隊從這裡經過,像是載了不少貨物,肯定有不少錢,所以想著把貨物劫了,賣到鎮上去換銀子,這樣就能過冬了。”
“劫財就劫財,為什麼要在油餅裡下毒?”白衣氣憤道。
村民趕緊解釋,“那油餅裡是迷藥,只會讓你們吃了昏睡一晚上,並不會致死,我們從沒殺過人,也是不敢殺人的。”
“還狡辯?”白衣準備發飆,想要打人,顏慧冉忙將他拉住,“是真的,油餅裡的只是迷藥,雖然有些毒性,但對身體沒有太大危害,這也怪我,當時沒跟你們說清楚。”
白衣這才被順毛,安安靜靜地站回到後方去。
“你們雖然遭到官府的壓榨,確實日子難過,但不該對過往的商客下手,大家都是外出討生活,不容易。”
“夫人說的是,我們再也不敢了!”
顏慧冉見他們如此,也是於心不忍,遂轉而對秦儼道:“相公,他們也怪可憐的,咱們能幫的,還是幫一幫吧,而且,這裡的村民肯定對這一帶非常熟悉,說不定能讓他們帶領咱們找到那個地方。”
秦儼點點頭,這裡地形比較複雜,雖然有地圖,但經過這麼多年,環境有所改變,地圖跟現實還是有差別的,如果有當地人帶領,那自然是方便的多。
“也好,就聽你的吧。”
於是乎,顏慧冉回到車廂,拿了幾張銀票出來,遞給村長。
“這是給你們今年過冬的,你們拿著,改日到鎮上去,把過冬所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別讓家裡人忍凍捱餓。”
村長愣了半天,還不敢接,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如此心善。
“夫人以德報怨,是心地善良,但我們不敢收。”
白衣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拿過銀票塞進村長手裡,“叫你們拿著就拿著,廢什麼話?”
他這兇巴巴的模樣,嚇得村長手抖,險些把銀票都抖下來。
顏慧冉瞪了白衣一眼,示意他退下,然後好聲好氣地對村長道:“這是送給你們家裡的老人和妻兒的,你們做了錯事,總不能連他們一併懲罰,冬天快到了,不購買棉衣被褥和食物,他們怎麼活下去?快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