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蕭熠桐其實沒有跑遠,他去了隔壁周家。
他沒用門鈴,雙手掄起拳頭拍打大門,拍在雨聲中有一種瘋了般的狂暴。
周伯瀚聽到,嚇了一跳,跑來開了門,一見是蕭熠桐,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鬧鬼啊你,這個鬼樣子來我家是要找打嗎?”
“伯伯,你把馨妍藏起來了對不對?你跟她說,明天早上銀行一開門我就去轉賬,我有她卡號,她要多少我都給她。但是我要和她見面,9點鐘,在高橋橋底下,不然我就把錢撤回,我說到做到。”蕭熠桐嘶啞著聲音道。
“這麼痛快?”周伯瀚反而愣了一下。
“你別想錯了,我不是受了要挾,我是心疼馨妍,我只是想證明我對馨妍的愛。我不知道你跟她說了什麼,把她們藏到哪裡去了,但你別想就這樣拆散我們。馨妍頭腦簡單,被你利用一次,我能理解。但她不是傻子,你別想一直能操控她。”
“哈,小兔崽子有錢了不起,竟敢教訓起我來了?你也就只有錢,還有什麼?你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買下馨妍的一生?你說你心疼馨妍,拿錢就能證明了?她是多有才學的一個女孩子,可現在她的前途卻被你毀了,你再拿多少錢,你以為補償得了她嗎?”
“這是我和馨妍之間的事,不用你管。”蕭熠桐怒聲道。
“小P孩,你是不是想問題太簡單了?”周伯瀚冷笑道,“都是有父母有長輩的人,你們交往怎麼會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說你爺爺幹得那點齷齪事讓人多不齒,就馨妍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搞清楚了嗎?你大學還沒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是要靠你那點臭錢和你嘴裡的花言巧語支撐兩個人過一輩子嗎?”
“我會努力,我保證給馨妍幸福。阿嚏——”蕭熠桐很想說服面前的人,可接二連三的噴嚏只顯得他弱不禁風。
“努力?保證?我說這麼多你還是沒懂?算了算了,你趕緊回去吧,你的話我一定帶給馨妍,你自己可別失約了。”周伯瀚不由分說,把蕭熠桐推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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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磅礴大雨傾落在山谷之間,比城市裡更多了幾分猙獰。耳邊嘶吼般的雨聲如瀑布轟鳴,衝撞在心田直教人無法安寧。
一戶農莊裡,凌夢媛站在窗前想著心事,凌馨妍在寫字檯前做習題。
“伯伯把我們手機都拿去了,搞得我想要個計算器也沒有,還得手算。”凌馨妍嘀咕道。
“這事怎麼想都不對,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凌夢媛嘆息道。
“有什麼不對?聽伯伯的就對了。我們拿了錢就走,我們去新的城市,我復讀,你開店,換個地方生活還不是一樣?這Y市以後再不要回來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凌馨妍腦海裡閃過那對騎單車的父女,搖了搖頭,繼續道,“還有蕭家那點破事,以後跟他們兩清了,再不用看他們臉色,我心裡也不用膈應了。”
“可是你和Don怎麼辦?難道真的就這麼分了?以後再不來往了?而且你一開口就要1000萬,他們怎麼可能給你?”凌夢媛擔憂道,“我只怕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後我們要落得個喪家犬的下場,到處東躲西藏見不得人,還要被人追打。”
“呸呸呸,什麼喪家犬?真難聽。有伯伯在怕什麼?我們到了新地方改頭換面,誰認識?大不了讓伯伯把我們的戶籍身份證姓名全改了,我就不信蕭炳堅有那個能耐可以全世界得抓我們,何況我們要錢是為了給外公討還公道,如果真走到打官司那一步,我們就把蕭炳堅醜陋的面具撕下來讓大家看看,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至於蕭熠桐嘛,”凌馨妍心裡擰巴了一下,“他這個人太霸道太強勢了,我都後悔跟他在一起了。現在沒結婚早早分手也是好的,不然將來結了婚,我們還是要離婚的。”
“他那樣謙和有禮貌的一個人,怎麼霸道強勢了?我怎麼從來不覺得?”凌夢媛躺到床上,心裡氣鬱難抒。
“你是大人,是長輩,他當然要裝得禮貌啦。可他在我面前就不是。”凌馨妍爬到凌夢媛身邊,親暱得摟過她胳膊,慢慢說道,“他以前總喜歡跟在我後面做跟班,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讓他叫我‘姐姐’他也叫。後來做了他女朋友,他就喜歡管著我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也不肯叫我‘姐姐’了。你說他這臉變的。”
“那是他喜歡你才這樣啊。”
“不要,算了吧。我是自由人,我自由慣了的,受不得他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