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遠路過兩個同門師兄。
“那就是之前天天被人上門鬧的慧空師弟吧,聽說他可能招惹女人了,山下婦人都對他有想法。”
“可不是嘛,誰讓他長得那樣一副好皮子。別說是女人了,就連我都不敢多看,生怕被吸了魂......”
兩人小聲議論著,慧空聽到了,但是也沒有在意。
這些年,他時常給師兄和師傅寫信,報個平安,也跟他們說說自己在這的生活。師兄知道了他現在成天被女人騷擾,特意來了一封信,信裡難得嚴肅。說色戒是根本,千萬不能破。這一點慧空自然是清楚的。
兩人走遠了,院裡又重新只剩下慧空和滿地的落葉。
“小師傅?小師傅?”
突然一陣女人的囈語聲在耳邊響起,慧空愣了半晌,抬頭四處環顧,什麼人也沒有。
可是耳畔的聲響越來越真切,慧空心中有些好奇,鬼使神差放下手裡的笤掃向著偏殿後走去。
京都寺很大,身為葉國最大的寺院,王室每年都會專門撥款翻修。因此客房與偏殿是很多的,慧空修行十二年,也不敢說自己認識寺裡每一間屋子。
饒了又繞,走了好多個岔路,慧空在一間閒置許久的客房前停了下來。他很確定,聲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他很好奇,但是內心卻在不斷髮出警示。慧空猶豫著,遲遲沒有推開房門。
“小師傅?小師傅?”
耳邊的聲音越發急切,甚至帶著一絲哀求。慧空心一軟,終究還是邁開了腳。
房內很是昏暗,常年累月積累的灰塵被腳風帶起,很是嗆人。煙塵吸入口鼻,慧空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了起來。隱約間能看見陰影中,慢慢走出一個婦人。
“小師傅,你可算來了。這些日子你都不下山,看不到你,我這比死了還難受。”婦人湊到慧空身邊,柔聲細語地說道,神色頗有些哀怨。
慧空想要推開,卻是意識糊塗怎麼也抬不起手。
婦人抓起慧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小師傅,我對你可傾心已久,你就成全我吧~”
說話間便要去解慧空的衣服,突然一陣金光亮起,慧空恢復了清醒,看到貼在自己身上的婦人和自己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的手,亡魂大冒,趕忙推開婦人,一路向外狂奔。
女人被推倒在地上倒也不惱,邪魅一笑,身形在黑暗中逐漸隱去。
自那日以後,慧空就把自己關在屋內,誰也不見。一日三頓送飯的小沙彌,也都是把東西放在屋外,每次都能聽到屋內一邊又一遍唸誦著佛經的聲音。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慧空念得很急,他的心早就亂了。從哪日開始,每一天晚上,自己都會忍不住響起那個女人,回憶起手中柔軟的觸感。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就是斬不斷這道念頭。
七日後,慧空走出了房門。並不是他勘破了,而是他想離開這裡了,留在這裡一日,自己的心就一日也無法安寧。
他向主持請辭,寫了封信託一個行商帶給師兄和師傅,連夜離開了京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