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是他們家大丫頭唄，我瞅著都十三四歲了吧，好像挺老實的。”李曉萱就問，“那李康氏是奶奶還是媳婦？”不用問，肯定是年長的婦人。
“就是招娣的奶奶，招娣今年，哎呀，那年春蘭還沒嫁給你叔呢吧，好像還住在你家，那年你爹孃也是剛成親，你娘是在招娣下生以後生的你大姐，那招娣也有十四歲了。他們家一直惦記把閨女賣個好價錢，這親事左一個看右一個看也沒成。其實招娣那丫頭從小就長得好，幹活實誠，孩子也老實，都叫老人給耽誤了。”
蘇可心奇怪道：“奶奶，老李家也不讓賣孩子啊，咋招娣還要被她爹孃賣了咋地？”李曉萱兄妹的事兒，讓李寶捱了一頓狠打，這可沒過幾天。
“賣可就說道多了，不是賣給人牙子才是賣。”春蘭嬸子嘆了口氣。“這女人啊，命苦。要是家裡爹孃再不心疼，那就更沒有人心疼了。”摸著閨女的頭髮，春蘭嬸子就有些難過。自家這閨女，以後也不知道攤上啥樣的人家，能不能對閨女好。
“你娘說的對，那老五他們家總想著多要彩禮，卻不肯給拿嫁妝，那跟賣閨女有啥區別？這樣就算是閨女嫁過去了，人家想著這閨女是買來的一樣，也要不心疼的，那啥重活、累活都讓閨女幹，誰家的閨女自己不心疼啊，這樣跟賣了有啥區別？”
蘇奶奶就嘆了口氣。
“一個、兩個的都是丫頭片子，那李康氏就天天把賠錢貨掛在嘴邊，結果老五媳婦也是不爭氣，一口氣生了四個。那是啥法子都想了，去廟裡求，去吃偏方，還看過啥大仙的，想著這老五是個男娃娃，結果......”蘇奶奶就嘆了口氣。“作孽啊，那好好的孩子，聽說老五媳婦都沒看到一眼，就給送走了。”
“那可是親生的啊，不心疼嗎？”李曉萱無法理解，就算是家裡的小貓、小狗養久了也是有感情的，何況是孩子呢？
“都是沒有男娃娃鬧的。老五以前也挺好的一個人，結果這些年，我瞅著人也變了。”蘇奶奶看不清楚，眸子有些迷茫，就像是猜不透那人是心裡怎麼想的一般。
“他那媳婦也是不敢說話，膽子越來越小，娘五個在家裡總捱打，聽說有一次老五媳婦懷了孩子，還是讓她婆婆李康氏給打沒的......他們家是缺男娃娃不假，可那得是老五媳婦生的。”
多餘的話，老太太也沒有說，李曉萱就什麼都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蘇可心牽著李曉萱的手，輕聲道：“李盼娣可厲害了，他們家來娣也邪乎，以後你遇到了別招惹他們。”
李曉萱就眨眨眼。
蘇可心小聲道：“聽說老五叔前幾年趕上災年，想把招娣送給二牛叔家做媳婦，二牛叔沒幹，就跟二牛叔他們家不大對付。”
小姑娘挑挑眉。“二牛叔可不對咱們兩家挺好嗎。”
李曉萱張大小嘴。
所以說，我們這還是被二牛叔連累了唄？
不過，就那倆被李康氏拎著燒火棍揍的丫頭，想跟自己鬥？
哈，讓他們姐倆，哦不，姐四個一起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