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嚴重的外傷,大夫都有點兒手抖,幾次沒敢對那種後腰的傷口下手。
烏和勒烏貴像是死了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哪怕房間裡光線不行,都看得出來他燒的小臉通紅,也不知道這小命能不能保住。
想著這孩子昏迷之前一直在叫娘,李曉萱就像是看到了自家弟弟似的。小五每次難受的不行就會下意識的喊娘來保護。
“大夫,我來吧。”眼瞅著大夫都手抖了,李曉萱就爬上了炕頭。“刀子借我用一下。”
“小妹,你小心點兒啊。”小正太很緊張,卻主動拿了蠟燭湊過去。
“哥,你放心吧。”
褚一諾這會兒也進屋了,“得割掉爛肉,不然好不了。”他顯然也是懂得的。“不行我來吧。”卻是怕李曉萱下不去手。
李曉萱想了一下,那你等一下。
示意褚一諾把小刀子放在火上烤一下,認出這是自己的匕首,當時塞給烏和勒烏貴的,顯然褚一諾給帶回來了。
好在這匕首樣式看起來很普通,倒是不顯山不漏水的。
“我去打水,一會兒給他洗傷口。”從空間裡取出來泉水精華,放在火上加熱了,李曉萱準備充分了才進門。
“你們行不行啊?”大夫有點兒著急,“我是自己學的醫術,還是頭一次給人看這種野獸咬傷的,我也是不在行。這孩子,我也不敢說啊。”他一直在擦汗,顯然心理壓力極大。
“爹,您帶著先生去吃點兒東西吧。”褚一諾就開始清人,明顯看出這大夫心理素質不過關。
褚元白一直臉色不大好看,就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客氣的把大夫請到了隔壁。
“我按著他,你動手吧。”李曉萱衝褚一諾示意,還貼心的給烏和勒烏貴嘴裡塞了一條帕子,怕他咬到了舌頭。
“好!”褚一諾點點頭,下手又快又穩。
他們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烏和勒烏貴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倒是讓眾人心頭都壓著一塊大石頭。
這也說明人病的很重。
直到傷口湧出了鮮血,李曉萱才鬆了口氣。
撒上一層白色的粉末,褚一諾解釋道:“這是曉林哥給我的傷藥,很管用。”
李曉萱挑眉,見他熟練的包紮傷口,又有些意外。
“他這樣不行,太燙了,得把藥灌進去,先給他喂一些水。”烏和勒烏貴傷在後背上,實在是太重了,李曉萱就乾脆拿了消炎藥和退燒藥混在空間泉水裡,讓褚一諾扶著人,硬是給灌進去了一碗水。
傷口自然崩開了,鮮血都染紅了棉布的帶子。
李曉萱卻鬆了口氣。
“這麼晚了大夫也不能走,我和二哥不著急回去,先喂他多喝幾次水吧。”空間護著,李曉萱就拿了溼潤的帕子擦著烏和勒烏貴的臉頰、手臂、腋窩和完好的地方。
這孩子傷的太重了,哪怕是其他人,這會兒也說不出什麼來。
褚一諾突然道:“雖然他不是咱們大乾人,但我還是希望他能活下來。”國仇家恨,本來還有點兒不舒服,可這一刻,他突然就想通了。
說到底,國是國,眼前這個病的起不來的孩子,終究也只是個孩子啊。
心底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