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哪裡肯聽他的,依舊腳下發力,提氣狂奔。
好不容易來到半山腰,我開啟手機檢視,謝天謝地終於有了一些訊號。於是急忙給米佳和文宇各自發了一條資訊,告訴他們我已經找到了畢承澤,叫他們放心,我會盡快帶著他回去。
我閉著眼睛在原地等待,告訴自己就等三分鐘,之後無論他們是否回資訊,都要下山去找畢承澤。
好在米佳和文宇兩個都在三分鐘之內發了資訊給我,我顧不得回覆便撒開兩腿向著山下跑去。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段不長的山路令我走得非常吃力,還狠狠地摔了一跤,我顧不得腿上的擦傷,仍舊一路狂奔。
十分鐘後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跟畢承澤分開的地方,但是卻沒有看到預想中男人的笑臉。此時畢承澤正蜷縮著躺倒在地上,胸前一片黑紅的血跡,嘴角也有滴滴的鮮血流出。
我嚇瘋了,腦子裡第一時間顯現出來的念頭就是:“他死了,畢承澤死了!”
這個念頭令我的腦子彷彿被炸雷擊中一樣轟轟作響,心臟也似乎就要從我的身體裡狂跳出來。
我的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狂叫:“畢承澤!畢承澤!”
一邊瘋了一樣狂奔到他身邊,將他抱在懷裡,叫道:“承澤!畢承澤!你怎麼了?!你快醒醒,你快睜開眼睛啊!你別嚇我,畢承澤!你不要死不要死……”
可是懷裡的男人卻緊閉雙眼,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忍不住崩潰大哭,叫道:“承澤!畢承澤!你快醒醒,你這是怎麼了!?救命啊!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救命,救命啊!……”
寂靜的林子裡只有我的哭叫聲,幾隻棲息在樹上的鳥兒受到了驚嚇,撲稜稜飛走了。我痛哭著將畢承澤摟在懷裡搖晃著他的身體,呼叫他的名字,彷彿天塌地陷,末日來臨。
淚眼模糊中我突然發現畢承澤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陣驚喜,急忙大聲叫道:“承澤,承澤,快醒醒,我是文芯啊!你嚇死我了,你快睜開眼睛啊!否則我饒不了你,我會要你好看,嗚嗚……”
畢承澤緩緩睜開雙眼,卻並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眼神先是迷茫,繼而是驚喜,他開口輕聲地道:“文芯,是你在叫我嗎?你居然開口說話了嗎?”
我開始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迷惑地看著他,輕聲道:“承澤,哥哥,你醒了嗎?我當然是在叫你啊,我……”
我突然住了口,忘記了哭泣,只是瞪著眼前的男人發呆。
畢承澤掙扎著坐起來,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笑道:“文芯,太好了,你居然開口說話了,你這小惡魔,你終於能夠開口講話了,你……你這折磨人的妖精……”
我喃喃地開口道:“是嗎?為什麼?真的是我在說話嗎?我不是得了失語症了嗎?怎麼又能開口說話了呢?”
畢承澤抓住我的胳膊搖晃道:“文芯,你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對嗎?你擔心我所以才在情急之下開口說話的,對嗎?文芯,我太高興了,我終於看清了你的心……”說完他將我摟在懷裡,輕吻我的額頭。
我回過神來,焦急地問道:“承澤,你怎麼了?你嚇死我了,吐了這麼多血,還暈倒了,你……”
畢承澤伸出兩根手指放在我的唇上噓聲道:“不要說話,文芯,讓我抱抱你,我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我可以一直這樣抱著你,我……”
他想繼續說些什麼,卻突然雙眼一閉,再次暈倒在我的懷裡。
我嚇得尖聲大叫,可是他卻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覺得他的呼吸是那樣微弱,那樣無力,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此時山中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是畢承澤唯一的依靠。於是我一邊哭泣著,一邊將畢承澤背在背上向著來路走去。我揹著他,感受著他的肋骨硌在我背上的痛楚,不禁更加傷心,開始後悔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冷淡與傷害。
就這樣,我一路自責,一路哭泣,一路焦急,終於將畢承澤揹回了姑姥姥家。姑姥姥幫我把他安頓在炕上躺下之後,我立即癱倒在地上,不住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姑姥姥見多識廣,急忙取了一根縫衣針,在畢承澤的人中穴上紮了幾下,畢承澤竟然慢慢睜開眼睛,悠悠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