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西北……”
朱載壡的嘴裡一直嘟囔著這四個字。
這張圖雖然糙了一些,但朱載壡知道,這張圖足以裝下大明文武百官,甚至是大明所有人。
“大才……孤聞所未聞。”
寧玦看著朱載壡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大才,這叫數學,金陵不少的書院裡也有人在研究,跟他們比起來,我這算是小兒科了。”
朱載壡旋即撿起了桌子上的筆又在桌上點了起來。
“如此以來,朝中局勢倒也清晰不少。”
“寧師與孤、張先生、高先生,都是東北黨,父皇、麥福、陸炳,是東南黨……?”
寧玦搖了搖頭笑道:“勉強算東南黨,但比之宋學諸位先生,還是偏北了一些。”
“那鄒望、華麟祥這些商人便是西北黨。”
朱載壡眉頭一蹙道:“如此看來,我大明倒是東南黨的勢力大一些。”
“當真是東南黨大?”
“如何不是?父皇,朝中諸位先生……”朱載壡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明白過來寧玦的意思:“江南的百姓正在轉向西南。”
“只是江南嗎?”
“不止江南,還有兩京一十三省。”
“等到大明百姓全都心向西南,便是亡國有日,天下大亂即在眼前。”寧玦咬著牙低聲繼續道:“無論東西,百姓天生向北,但就是因為這朝堂上的東西之爭,活活把江南八府百姓折騰的心向西南。”
朱載壡徑自朝著寧玦一稽首而後道:“學生受教了,大明當務之急,乃是先謀北,而後爭東西。”
站在朱載壡身後的朱希忠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
“啥東南西北?我是定遠人,那我應該是中間人……也不對,殿下也是鳳陽人,咱們應該都算中間的啊。”
朱載壡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朱希忠。
“煩請成公照料好寧師,案子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給父皇上奏。”
“哎,臣送殿下。”
朱希忠一臉愕然的送朱載壡離開了大理寺,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臉上總算是掛上了幾分笑意。
“賢弟,你這手真絕了,就這麼一張紙畫了一張圖,殿下竟直接行禮了。”
雖然朱希忠之前已然感覺到朱載壡想保寧玦,但朱載壡能親自來大理寺表態,朱希忠是萬萬沒想到的。
“你先幫我從外面把門帶上。”
“哎。”
“砰”的一聲傳來,朱希忠便消失在了寧玦的視線之中。
只有寧玦翹著二郎腿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