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大宋的太學生們生活在這樣一個標榜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又允許自由發言的美麗新時代。
大宋的確是這樣一個朝代。
在大宋的輿論場中,士大夫固然可以發聲,太學生也可發言,即使是布衣,也允許和上述物件一樣上書諫議,對朝政表達自己的意見。
大宋的言論自由是有來源的,追根溯源,據說和當年宋太祖留下的誓約有關係,有人還有鼻子有眼的說見過那塊刻有這誓約的誓碑,其中有一條是,“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這誓約上的所謂祖宗家法是否真有沒所謂,但是不得不承認,大宋比起其它朝代來確實不曾輕殺濫殺過士人。
可以負責任的說:這個大宋也是人類歷史上殺士人最少的朝代!
但是,這裡有但是了,不管是大宋的執政牛逼、臺諫牛逼、文人士大夫牛逼,甚至普通老百姓也牛逼,而皇權似乎受到多方面的節制,但是最為關鍵的是,沒有皇權的讓渡,沒有皇權的允許,這一切的所謂言論自由都是虛幻,猶如海市蜃樓。
因為大宋的皇帝絕不是近代立憲制意義上的虛君,所以皇權的實質仍然是****,誰敢於揭開這個疤痕誰就註定了要吞下自己釀造的苦酒。
很多人歌頌大宋的文人自覺、士人擔當,彷彿他們取得了與皇權一樣平起平坐的權利,就能夠可以蹬鼻子上臉了。
這時他們就看不到了,那美麗面紗的下面其實暗藏著一張獅子的臉,而皇權,就是那隻獅子。
它只是暫時睡著了或半睡半醒,而一旦你撩著了它的痛處,等待你的必定是難堪或悲催的下場,當時上御街的太學生們就是正好死在這個美麗的虛幻圖景之下
平章賈似道定性那些參與上御街遊/行的太學生是尋釁滋事,妄議朝政,破壞來之不易的安定的社會環境等罪名!
大概就是按上了這些理由吧,他勒令太學院長給與那些人除名處分!
這條老狗太狠了,太會找時機了。
那些上御街的太學生人數不多,而且他們表達的意見,上不得官心,下不得民心,正好可以被他用來打擊一下,正好證明了學生就需要好好被管管的情況了這是一種只能意表,難以言傳的資訊內容。
他連進自訟齋,也就是反省院,讓他們反躬自省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清除掉。
他明面上的理由非常充足,但是傳達的資訊是另一個,你們不知道這次和談是我賈平章一手操辦的嗎?!
這些人被予以除名,就是要他們退回到原來舉薦的路府州。
你想想,本來這些地方推舉上來的都是本地優秀的學子,而一旦被退回,無論對地方還是個人,榮譽和麵子方面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好吧,後來,這些人都陸續來的了流求島,成為了張國安島主的人,當然,後面的故事也很多。
此事件之後,太學生人人心裡明白,只准唱讚歌、不準唱反調已經成為了一條潛規則,其中“學規以‘謗訕朝政’為第一等罰之首”,不懂這條潛規則或者考試的時候不小心觸犯了所謂的時忌,前車之鑑已經看到了。
不得不承認,在平章賈似道這種****專權的操弄下,一時間頗為成功,懂事的太學生們紛紛寫文章搞肉麻,大唱讚美詩,上倡下和,這是一幅多麼令人舒心和諧美好的景象。
張國安島主說:“發仔,你會抓住這樣的機會這樣做嗎?”
王德發已經服了,說:“我連什麼是機會都不知道”
平章賈似道這條老狗的所作所為還得到了官員們的贊同,沒有人喜歡上御街談論政事的太學生,太有損官員們的威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