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場官吏擔心鹽戶赴官告發,因而作為交換條件,對鹽戶的私煎私賣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嚴加“鈐束”,坐視乃至故縱,經由此而產生的私鹽數額巨大。
官府控制的各地鹽場中產生的私鹽以東南海鹽產區最多,同時大宋遼闊的國土上,食鹽資源也非常豐富,鹽滷之地相當多,官府不可能完全壟斷和控制,因此民間自發的私煎私煮自然就不可避免了,這些煎鹽或為民戶自用,但也有不少流人市場。
按大宋朝廷規定,任何人經銷食鹽,必須取得相應的合法憑證,而這是民戶財力所無力承受的,民戶煎到的鹽貨只能冒法私賣。
所以無論北方還是南方,民間私煎私煮鹽的現象也是很多的,這些鹽貨要麼由民戶在當地私下自行銷售,要麼賣與不法客商,由其再轉販到各地。
大宋儘管有重法禁止,但是收效不大,因此也損失了不少的稅收。
但是流求島海鹽的大批次流入,反而讓大宋不經意間補上了這一塊的稅收短板,因為貨源來源穩定,一次性供貨大,便於市舶司的控制。
當然,還是有批次的走私鹽不知道從哪裡偷偷上岸了,但是這也比先前四處都有走私鹽的情況強!
先前,蘇東坡為地方官員時,曾指出:“東海皆鹽也,苟民力之所及,未有舍而不煎,煎而不私賣者也。”
但是現在,大宋戶部的賬面越來越好看了,甚至於那平章賈似道雖然仍不知道流求島海鹽是如何出產的,但是他卻在朝廷之上得意地說:“流求島海鹽,出產遠比煎鹽便宜,一切經由司舶司之手運營,天下之鹽稅,莫不掌控於朝廷之手……”
當然也有大臣看不慣他的得意,進言說:“煎鹽之苦,人所眾知,如今這條求生之道被海外海鹽所斷,民之奈何?!不怕鹽戶作亂嗎?!”
平章賈似道想都沒有想,說:“何不渡海去流求島,大宋可以出這路費,若是他們在那裡學會了煎鹽,豈不收入更多?非要死守在鹽場煎鹽?!”
大宋這個時候國家投資的行為運用起來比較成熟……先前,下雪了,給城市居民補助;下雨了,也是如此……每逢節假日,廉租房少交幾日的房租,甚至是放花燈沒有燈油了,國家也會給你補助一些。
所以,那個大臣一時無語。
這筆運費錢,戶部完全可以拿出來,但是他們不想拿,賬面好容易好看一些……他們又盯上了內藏庫的錢鈔。
內藏庫獨家經營的精鹽現在已經是揚名整個大宋的各大名城了,若是哪家大酒家酒樓敢不稱自己的菜餚是專用流求精鹽……那根本不能算是了。
當其它兩家鹽場開始出產海鹽時,張國安馬上把精鹽的加工放在首位了,他才不想與其它海鹽走低價競爭的路子。
所以,精鹽的產出量增加了,這自然就影響到了大宋官家內藏庫的收入。
大宋官家的小日子好過了,經常搞點恩出於上的行為。
比如,他們在春耕的大禮上,大宋官家就允諾,玉米、土豆和地瓜這三種祥瑞,但凡屬實了,所產出的種子,無償贈與配合了《公田法》的人家……
結果,以《民聲》報為首的小報頓時一片歌頌之文……當到了張國安手裡時,他看了直想吐。
現在,大宋官家和他的師臣兩個人配合起來是天衣無縫。
張國安哪裡想到小小的海鹽和糧種會引發這麼多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