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打聽,找到了傳聞中被貓妖害死的人家。剛入巷口便隱隱約約聽到哀嚎哭泣的聲音,越往前走越清晰。二人循聲而至,只見一戶人家,門口掛著兩個奠字白燈籠,一陣冷風吹起一地泛黃的紙錢。
透過門縫,見屋內人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哭成一片,一個道士口中頌經,右手拿法鈴左手持符咒,念一句就貼一張符在棺材上。
待儀式完成天色已晚,二人找到了跪在正中間的主人家,那人淚流滿面,神色悲慟。正想問明二人來意,抬頭便見到林煥。他激動的拉住林煥的衣袖,道:“神醫,您還記得我嗎?!”
林煥搖頭。
主人家又道:“當日您在保安堂外面賣神藥,我是第一個去買的!”林煥依舊沒想起來。
主人家輕咳一聲,道:“鄙人姓張,家母病重,請來的大夫都說沒救了,可吃了您的丹藥,當天病就好了!”
“我們全家高興極了,沒想到還沒等過年,這人就沒了!”說著又掩面哭了起來。
待悲傷勁兒過去,張家長子才說,老太太是在兩天前的深夜去世的。一問緣由,張家長子有些吞吐,他將兩人帶到靈堂外才說明白,原來是被妖吸乾了血挖去了心,所以他們才請了道士作法,就怕老母親魂魄不安。
秦未容想開棺驗屍,張家長子有些為難,秦未容也明白他的顧慮,解釋道:“你眼前這位神醫他不光醫術了得,道法更是了得,他這次來就是聽聞漠縣有貓妖,特意捉妖來了。”
張家長子有些驚訝,將信將疑,秦未容繼續道:“我是他身邊的小童,你別看我倆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實際上他老人家已經一百好幾了!”
張家長子一驚,又確認般地看向林煥。秦未容並沒有說假話,林煥只能預設。他確實一百好幾了,可這比起修士平均幾百年的壽命,屬實不算老。
張家長子見識過林煥的神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立刻跪拜起來,只求他們一定要抓住貓妖,以慰母親在天之靈。當夜,三人來到靈堂前,開棺驗屍。
開啟木棺,入眼便是一具乾枯瘦小的屍體,如傳聞所說,這具屍體確實是被放了血,但遠達不到乾屍的程度,之所以呈現出皮包骨的狀態,更多是張老太本身年老體衰的緣故。
再看心口處,張家人已經將屍體處理的十分乾淨,布做的假心臟放置其中。傷疤比碗口還大,傷口規整,取心臟是搓搓有餘了。更重要的是,這兩處傷都沒有留下妖氣,若真是妖怪所為,傷口處應當有妖氣。
秦未容詢問了當夜張家人發現屍體時的情景,張家人回憶到,當夜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是老太太身邊的侍女,後來張家其他人才陸續趕到,當時老太太滿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被褥被浸溼,可室內卻沒有血跡,心臟還被賊人取了去,這種詭異的手法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便猜測是妖怪害死了老太太。
重新將棺材蓋上,秦未容又問:“我聽說,被妖怪害死的不止一家,你可知道還有誰嗎?”
“還有謝家!他家的女兒是第一個被貓妖咬死的。就在四天前的晚上!”
二人在張家長子的帶領下來到謝家,謝家夫人因為女兒的死病倒,如今臥床不起,謝家老爺在他們幾番解釋後才算是同意開棺,但是因為是未出閣的姑娘,他們並不能仔細檢視胸口的傷。
但很明顯這具屍體同樣沒有攜帶妖氣。因為是年輕的姑娘,更能看出其並沒有被吸血,傳言果然不能全信。
能在短短兩天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害兩人,還詭異的帶走了死者的心臟,殺人者肯定不是妖,極有可能是武功高強的人,說不定就是那晚的神秘人。
見過謝家姑娘的屍體,秦未容不免有些擔心賀曉梅的安危。她雖然會些符文之術,可若挖心兇手真是王府的神秘人,以她的本事根本無法反抗。
這夜,城內的一顆大樹上,秦未容依舊雙手枕著頭,一隻腳吊在樹幹上,一晃一晃的。他隨手抓起一把雪,幾番折騰,捏出個雪人。
“林煥,你看這像不像你?”
小石子成了雪人的眼睛,樹枝成了它的手,最矚目的是它頭頂的枯枝。
“這是什麼?”林煥看著松針問道。
“鵲尾冠呀。”
萬般精緻的鵲尾冠竟成了枯枝?“不像。”林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