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輪椅從旁邊走過,牙齒咬得嘴唇發白,顫巍巍地咕噥了一句:“娘。”
聲嘶力竭,可坐在輪椅上的老孃忽然抬手一揮,抓住怡姐的手臂。
“安怡,我聽到超子在叫我,超子回來了嗎?超子?”
混濁的眼睛睜大了,老孃幾乎是半個身子撐著,扭頭四處叫著兒子的名字。
怡姐強撐起的堅強瞬間崩潰,淚水奪眶而出,卻是滿眼憤恨的大眼睛,轉頭望向肖劍。
要是能的話,她真想當場大吼“滾”!眼前這個人已經給她的家人帶來了災禍,還嫌不夠嗎,何必再來打擾她和老孃的她安逸生活。
“快滾,你快滾!”
“超子在哪兒?超子回來了嗎?我真的聽到了,安怡,我真的聽到了。”
怡姐無聲的吼叫與老孃急切的呼喚交織在一起,肖劍心如刀絞,猛地轉身,一步跨過,噗通,直接跪在輪椅前。
“我是肖子,我也是超子。是我錯了!我錯了!”
男人的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這個時候,心裡憋了足有一年多的內疚話語,終於在此時,對著最該說的人,說了出來。
肖劍一頭撞向地面,再也不想站起來,甚至現在的老孃揮手打他,他也認了。
四周的人都被這奇怪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怡姐死死撐著輪椅,真的畢生力氣大、步履堅定,只想把老孃推出去儘快離開這裡。
可下一刻,老孃卻緊握雙手,渾濁的眼睛直盯著前方,嘴唇哆嗦了好久。
“你是肖子?你不是說超子沒有回來嗎?”
一聲如雷鳴般的問話,轟然轟然炸響在肖劍腦的海中。
“娘,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肖劍跪倒在地,一掌又一掌打在自己臉上,周圍所有人的心彷彿都一起被抽動了一般,早已不知該如何形容眼前這一幕給他們帶來的心理衝擊。
哪個人會自己打自己,把自己給抽死了呢?
過路的小護士實在看不下去了,眼圈紅了,忍不住要上前制止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