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姑理也不理她們，只對身後的丫鬟道：“鎖院門，誰也不許進。”
“花姑姑，”文姨娘一下站起身來，胯骨的痠痛叫她一木，忍痛道：“不必關院門了吧。生孩子血氣重，開著院門散的也快些。”
她這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花姑姑連正眼都未看她，徑直朝屋裡去了。
文姨娘一下軟下身來，叫水宛連攙帶扶的弄回了自己房中。
“棉兒，你快去西院的偏門看著，若是絨兒回來尋不到門路，你去給她引個路。”文姨娘趴在桌上扶著腰，吩咐道。
其實文姨娘想不明白，曹姨娘為何讓絨兒去尋薛嘉雲，而不是老爺，難不成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還能有什麼法子不成。
但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文姨娘相信曹姨娘的做法定有其緣故。
棉兒連連點頭，卻有些心虛的睇了水宛一眼。
水宛正抱著薛嘉檸悄聲哄著，眸中滿是擔憂憐惜。
棉兒見狀，還是悄悄的溜了出去，沿著牆根一路去了偏門。
曹姨娘此刻叫洶湧的痛意裹挾著，已經無力去保護自己，更遑論孩子。
她瞧見寡淡的一身素衣在眼前一晃，頓時如墮冰窟。
“曹姨娘真是好福氣啊。”花姑姑悠閒的呷了口茶，道：“湯大娘說了，你這胎就是個男胎，還是使使勁生下來，有個兒子好傍身嘛。”
曹姨娘淚眼模糊的看向花姑姑，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竟掙扎的抬起上半身，道：“求，求姑姑開恩，放過孩子。”
花姑姑沒有理會，只對湯大娘道：“差不多了沒？”
湯大娘往蔣姨娘下身瞧了一眼，見孩子已然露頭，便點了點頭。
花姑姑掩口打了個呵欠，道：“快些吧。夫人那還有事兒要我處理呢。”
湯大娘應了一聲，便把手伸向了蔣姨娘的下身。
曹姨娘掙扎著躲開，被幾個婆子死死摁住。
“啊！啊！啊！！！”
曹姨娘悽烈的聲音甚至傳到了文姨娘屋裡，薛嘉秀和薛嘉檸一下就哭了出來。
正在此時，曹姨娘的房門叫人一腳踹了開來。
婆子們皆一愣，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門口。
一張神色複雜的面龐出現在了門口，她捏著鼻子扇了扇風，往側邊一挪，給身後的人讓了路。
趙嬤嬤帶著兩個眼生的婆子走了進來，那踹門而入的女子便是碧葉。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何曾見過這樣場面，依舊是捏著鼻子，道：“怎麼血腥氣這般重。”“生孩子，你以為是玩笑嗎？”趙嬤嬤步步走進屋內，身上氣勢逼人。
碧葉隨意的擠到了床褥前頭，從懷中抽出帕子來給曹姨娘擦了擦汗，順勢俯身在她耳畔輕道：“別怕，你生了個聰明女兒，還會有個好兒子的。”
曹姨娘一下寬了心，頓時生出無窮無盡的氣力。
眾人見她們這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一時間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