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莘默然不語,若說天后一人還不足以懾服眾人,千江派在天族傳承千年,樹大根深,不只一次起兵反叛。招惹千江派確實不太明智。厲若莘求取射日弓也是為了掃除傲狠,為枕戈城去一威脅。如今傲狠未除,再添一個強勁對手確非所願。
方娥綠冷笑道:“厲城主,射日弓又不是我們的,丟了便丟了,人家都不在乎,咱們又著什麼急?”
方娥綠性情褊急,不如厲若莘寬和,射日弓出世,四方妖魔聞風而動,她和厲若莘為阻擋妖魔進莊苦戰連場,無非是為了拿到射日弓有所作為。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心中如何不怒?
顏舜華並不動怒,和聲道:“射日弓出世,靈泉莊已成是非之地,我想到別處暫避,你們也莫要久留。”
方娥綠嗤聲道:“不勞吩咐。我們這就離開。”
方娥綠對顏舜華印象大壞,枕戈城、歸義莊昔日同為天族義軍,互為姻親,淵源甚深,厲若莘在顏舜華面前禮數向來周到。不過顏舜華逐客之意甚明,她也不便強留。
明欽雖覺得顏舜華態度有些奇怪,卻也不明所以。
射日弓被奪,留在靈泉莊已無可為,誠如顏舜華所說,靈泉莊已成是非之地,四方妖魔不知射日弓落入天后手中,仍會窺伺不去。
離開靈泉莊,厲若莘仍是娥眉深鎖,忍不住道:“我還是有些奇怪,顏夫人這麼多年一直嚴守射日弓的秘密,如今好不容易合日月神力將射日弓煉出,怎麼就這樣拱手讓人呢?”
射日弓號稱日曜第一神兵,顏舜華謹守秘密,自是深知射日弓的厲害。天后縱然神通高強,射日弓在手,又何懼之有?顏舜華的態度實在迥異於一般修行者,無怪厲若莘難以釋懷。
方娥綠譏笑道:“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我看顏舜華也是徒負虛名,她不敢招惹千江派,又認為射日弓是招災惹禍的東西,如今訊息走露,四方妖魔聞風而動,齊集靈泉莊,那個天后願意做出頭鳥,她便樂得順水推舟,反正射日弓只有弓架,天后就算拿到射日弓也無法施展。”
厲若莘腦中靈光一閃,拊掌叫道:“是了。還是方姑娘聰明。顏夫人曾言射日弓配得是丹黃子絕四弦,而這絕四弦又是聖王重瞳用來震懾四凶的,並不易得。或許顏夫人是想假借天后之手奪取絕四弦,再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是這樣嗎?”
方娥綠將信將疑,“那她為何不和我們明白說知,我們不正可以幫她嗎?”
厲若莘苦笑道:“可能顏夫人覺得我們本領不濟,不想牽累我們吧。”
方娥綠不服道:“現在嫌我們本領低微,煉化射日弓還不靠我們的日月神力。”
方娥綠之前雖修煉月輪相,對於月輪相的強大卻茫無所知,此番見識了天后的月輪相,方才眼界大開,既然大家修煉的都是千江派法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修煉到天后那般境界。
“墨將軍,沒拿到射日弓,你又有何打算?”
雖然被顏舜華下了逐客令,方娥綠卻覺得心情頗好。也許是見識了天后的修為,更知天外有天,如若能將月輪相修煉的更為強大一些,當初對付石彈鋏就不至於險象環生,幾乎反為所害。
方娥綠對月輪相的前景充滿信心,不禁心生衝動,想像顏舜華一樣覓個幽僻之地閉關潛修,石彈鋏雖除,他背後卻是樹大根深的芙蓉城石家,石家四世為地藏府判官,雄踞一方,儼然芙蓉城之主,自非方娥綠這種孤魂野鬼所能對付。
炎方四凶紛紛投靠龍族,充作爪牙,對天族至為不利,明欽奉統制府之令進入炎方作戰,雖然暫時擊退了龍雀、角飛率領的龍族精銳,炎方局勢仍非他所能掌控。
傲狠則是有鼻國雄長,連象主都對他頂禮膜拜,不敢稍有失禮之處。剷除傲狠確非易事。
“傲狠氣焰太盛,拿不到射日弓,無人是他對手。此事須得從長計議。我先回忠義寨再作佈置,厲城主、方姑娘,咱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