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她只是記名弟子,按照嚴格意義來說,只能算師傅的弟子,從來不是正式的巫。她既不是巫,自然也不精通巫術。煉蠱這種事,她根本做不來。”
啊?不是她做的。也對,葉敏怎麼說在原書裡也是個正面角色,怎麼可能會做害人的邪物。那這蠱母一定是那個師兄做的。容天喬猜想道。
這個猜想在大巫師口中得到證實。
“能練得出蠱母,又用師妹的舊物裝著,那肯定是我那師兄的手筆。”
“那敢問大巫師,你這位師兄到底是什麼人?”陸元成追問。
“他入師門之後,師傅賜名叫㓚,俗家姓高,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巫師入了門,就只稱呼巫名,再不用俗名。只有小師妹,是記名弟子,所以一直用俗名。”
“那他現在何處?”
“這我就不知道了。倘若不是王爺你拿了這舊物來,我都不知道我這師兄原來還活著。”大巫師說道。
“此話怎講?”陸元成有些疑惑。
大巫師嘆口氣。
“我們巫教的弟子,一旦出師,正是成了獨當一面的巫師,做師傅的就會為弟子點命燈。這命燈不僅是弟子在外是否平安的證明,也是教門控制巫師的手段。倘若巫師在外為非作歹,得到證實。就算這巫師躲到天涯海角,只要教內有他的命燈在,就能對他施法嚴懲。同樣,倘若巫師在外不幸遇難,或遭遇別的巫師殘害,他的命燈突然熄滅,教內也能第一時間知道,馬上派人前去調查。”大巫師解釋道。
“四十年前,師妹失蹤,其後師兄也失蹤。我回去之後,特地檢視過師兄的命燈,燈不息我就知道他還活著,還在繼續尋找師妹。因為遲遲等不到師兄回來,師傅就把教門傳給了我。其後我一直往京城打探訊息,找尋師兄和師妹。只要師兄的命燈不息,我就知道他一定還在尋找師妹。可是二十年前,師兄的命燈突然就滅了。”
“滅了?那就是說他已經死了?”眾人驚訝。
大巫師點點頭。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命燈熄滅就表示巫師已經喪命。我就是看到師兄的命燈滅了,知道肯定出事了,於是放下教門事務,帶著弟子趕到京城,打探訊息。不曾想,我剛到京城,南邊就出事了。”
“南邊出事?出什麼事?”沈清問了一句。
大巫師沒開口,撩起眼皮看了陸元成一眼。
陸元成心思敏捷,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
“葉氏誹謗君上,抄家覆滅?”低喃道。
大巫師點了點頭。
“我們教門跟南葉交往甚密,葉氏蒙難,教門也深受牽連。當時的情況下,我若繼續留在京城,只怕要受嫌疑,更加連累葉氏。不得已,只能帶著幾個弟子趕緊回去。可我心裡還是記掛這師兄,就留下了一個弟子,暗中打探。可不曾想,這個弟子也是一去不回,再無訊息。”
“葉氏覆滅,連帶我們教門在南邊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出頭。這二十年來,我無時不刻想著失蹤的師妹和死去的師兄,年年都派人過來打探。然而來的人,有些回來了,有些則也是一去不回。如今,當年的事漸漸都過去了。於是就帶著弟子靈兒來拜訪老友,順便調查當年的事。我尋思著,趁自己還走的動,終歸是得走著一趟的。不然,將來死了,在九泉之下見了師傅,都沒法交代。”
“果然蒼天不負有心人,今日就見到了故人的舊物。既然這錫盒裡裝過蠱母,那就說明我師兄他還活著。”
“可既然大師的師兄還活著,那命燈怎麼會熄滅?”沈清問道。
大巫師臉色凝重,眉頭緊縮道。
“這隻能說明,師兄他已經把自己也煉成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