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一會,那一團忽然四散開去,露出底下一根白色的小棍,頂上還紅紅的一截。
她定睛一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手……手指……罐子裡有根女人的手指!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你們是不是想害我?”
她瞧得真切,罐子裡那跟白色的小棍根本就是一截手指,頂上紅紅的一截,就是染的蔻丹。
那法師冷哼一聲,把罐子蓋上。
“貴人慎言。我們只幫人,怎麼會害人。”
“你們不害人,那罐子裡怎麼裝著女人的手指頭?”
“那是血食,是信徒自願供奉的。畢竟這天底下還是窮苦人多,哪能個個都跟貴人您似的,一百兩銀子隨隨便便就拿的出。沒錢的窮人只能供奉自己的血肉,總不能讓神白忙活不成。”
“真的是這樣?”
“當然是真的。貴人儘管放心,人沒了手指頭還能活,死不了。”那法師咧開嘴,冷冷一笑。
容天汐沒來由打一個寒顫。這人說是沒錢的信徒供奉血肉,可她瞧著那手指洗洗白白,還染著那麼精緻的蔻丹,怎麼看都是大戶人家豢養的女子。也不知這女人求了什麼願望,竟然捨得切自己的手指頭喂那罐子裡的東西。十指連心,不疼嗎?
得虧她是有所準備,帶了銀兩,不然要她也切手指頭,那是萬萬不能。畢竟,就算是隻沒了半根手指頭,那也是殘疾了。身上有殘,是當不了王妃的。
得,事到如今,身陷魔窟,她想的唸的還是當王妃這茬,真是不知死活。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那你要怎麼幫我?”
法師嘿嘿一笑,再次揭開罐子,伸手進去掏出一隻肥肥胖胖的甲蟲,抓在手心裡,往她跟前送。
原來這罐子裡裝的全是蟲子!容天汐頓時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要幹嘛?把這怪蟲子拿開,別碰我。”
法師停住手。
“貴人別怕,這是本教的聖物。你別看它醜,可它是個好東西。”
“這就是蟲子,什麼好東西。你說的神呢,別告訴我就是這蟲子?”容天汐疑心大起。
法師就給她解釋。
“貴人有所不知,本教乃是巫教,這蟲子叫蠱,它是我們神的化身。神的真身在我們巫教聖地,輕易不能外出。我們教派的巫師出門,就帶著這些蠱,也就是神的化身,提人排憂解難。雖說是化身,可這些蠱蟲帶著神力,非常靈驗。譬如,貴人您想要誰死,只要對著這蠱蟲祈願,那人一準得死。”
想要誰死,誰就得死,這話又把容天汐給勾住。心裡的邪念和惡意戰勝了警覺,讓她看著這又肥又大的醜蟲子,也覺得順眼多了。
“我要容天嬌死,我要她立馬就死。”
“好說好說,這就為貴人達成心願。”法師嘿嘿一笑,兩手用力一拍。
只聽啪的一聲,那肥大的甲蟲就被拍扁在掌心。奇怪的是,偌大一個蟲子拍扁了,卻沒有流出那種噁心人的汁水,反而是騰起一陣淡淡的煙霧。
容天汐離得近,一不留神就吸了一口煙霧,嚇得她趕緊伸手掩鼻。幸好這煙霧並不臭,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然她非的噁心死。
這煙霧很快就消散,法師攤開手掌,只見那肥大的甲蟲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顆蠶豆大小滴溜圓的黑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