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陽突如其來的興奮表現,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困惑與不安,耿老和宋開元更是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雖然剛才陳陽那番粗俗卻直白的話語好歹還算是站在華夏這邊,但此刻看著他對“安佑宮二”這個明顯是編造出來的人物表現出如此熱切的興趣,眾人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彷彿看到了一個叛徒正在向敵人獻媚。他們不明白,這個剛才還據理力爭的年輕人,怎麼突然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搖身一變成了對方陣營的應聲蟲。
“喂,陳陽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麼?”一個年輕代表憤怒地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會議桌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你這是在自毀長城!”另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代表也忍不住開口斥責。
“姓陳的,你就是漢奸、走狗!”一名女士氣得渾身發抖,拍案而起。
“簡直是數典忘祖!”中年男人鄙視的看著陳陽,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是,陳陽你這是什麼意思?”黎秘書的聲音傳來,“你個玩古董的,知道你現在的態度代表什麼嗎?這可是關乎民族尊嚴的大事!”
“你這樣做,對得起列祖列宗嗎?”又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華夏團這邊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對陳陽的不解與憤怒。有人握緊拳頭,有人搖頭嘆息,更有人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席以示抗議。
耿老坐在那裡,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笑嘻嘻的陳陽。這個年輕人的表情讓他琢磨不透,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彷彿在醞釀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默默看了宋開元一眼,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尋找答案。宋開元此時正抱著肩膀,一臉陰沉地看著陳陽,眉頭緊鎖,似乎也在思索著什麼。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事態的發展。就在這時,宋開元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瞭然,嘴角微微上揚。他雖然不明白陳陽的用意,但依舊選擇毫不猶豫地相信他。
宋開元緩緩站起身來,臉上的陰沉一掃而空,他親自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放大鏡,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放大鏡遞給陳陽。
“小子,”他將放大鏡遞到陳陽手裡,眼神中帶著深意,“你應該知道你該做什麼!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陳陽接過放大鏡,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輕輕點頭,無聲地告訴宋開元:放心,我自有分寸。
陳陽接過放大鏡,像個專業鑑定師一般,踱著方步走到廣鍾旁邊。他先是裝模作樣地調整了下放大鏡的角度,然後彎下腰,將臉幾乎貼在玻璃櫃上,眯著眼睛仔細端詳起來。
“嘖嘖嘖,”他不住地咂嘴,語氣裡充滿讚歎,“這可真是大師手筆啊!您瞧瞧這工藝,這鐘面上的紋路多麼精緻,每一道線條都刻畫得恰到好處。”
“這寶光瑞色,多麼璀璨奪目,在燈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澤。這造型更是氣勢恢宏,矞矞皇皇,遠遠望去就像一座莊嚴的宮殿。”
他邊說邊用手指在空中比劃,“這鐘體的輪廓,儼然就是一座崇臺傑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抬頭仰望,帽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工藝,嘖嘖嘖,絕了絕了!”
聽著陳陽滔滔不絕的恭維話,吉田的臉上寫滿了得意,他抱著雙臂站在那裡,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地看向華夏代表團的其他成員。那模樣,活像一隻在炫耀自己尾巴的孔雀。
“哇!這真是太讓人驚歎了!”陳陽繼續繞著玻璃櫃轉圈,臉上的表情就像個發現了寶藏的孩子,“這可是安佑宮二大師的傑作啊!瞧瞧這鐘面上的浮雕,還有這些精巧的機械結構,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得無可挑剔。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能這麼近距離欣賞到大師的作品呢,嘖嘖嘖!”
史密斯站在旁邊,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怎麼樣,年輕人,這鐘表的精美程度確實讓人歎為觀止吧?想必你以前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工藝吧?”
陳陽一邊仔細觀察著鐘錶的細節,一邊搖著頭說道:“這還用說嗎?這種大師級的作品,我哪有機會經常見到啊。我跟您說,史密斯先生,我對這位大師的作品可是神往已久……”突然,他的動作凝固了,“等等,這是什麼?”
他猛地俯下身子,將放大鏡緊貼在玻璃櫃上,眼睛幾乎要貼在鏡片上。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讓我仔細看看…這些字跡…張…對,是張…然後是興…最後是記…天哪,這是張興記!”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華夏代表團的所有成員都“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陳陽。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片刻之後,陳陽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用堅定的語氣宣佈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在這鐘表的鐘腕處,清清楚楚地刻著我們華夏的文字——張興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