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後便把酒溫著,兩人席坐對弈。
夜涼如水,微風習習,靜謐之處卻暗藏殺機。
沈長風執一枚白子似閒閒開了口,“今天是白露,正應你的名字,露從今夜白,陸從白。”
陸從白不疾不徐地下了一顆黑子後才抬頭看向沈長風,他故做柔嫵媚惑,百般撒嬌撒痴,“是麼?可我不喜歡白,從今天起我想要黑。”說完便直接脫了自己的白色外袍,動作行雲流水風情萬種。
他將帶著自己體溫的白袍遞與沈長風,本就美的令人心醉的一雙秋水含情眼流露萬般引誘媚惑,“沈大哥,你的黑袍可以給我穿嗎?”
陸從白清風明月的長相,此時故做勾人,反而有種意外的動人心魄。
沈長風明顯一愣,繼而沉聲道,“我的什麼都可以給你,只要我有。”
說著便利落地脫了外袍。
倆人交換了外袍各自穿上。
棋局正要繼續,沈長風忽然道,“阿白,領上的扣子難系,我前日傷了胳膊現下難抬起來,你可否幫我係上?”
陸從白心下做嘔,面上卻滿是春色,“好啊。”他忍著被羞辱的噁心勉強給沈長風繫上了領釦。
繫上釦子後陸從白重回座位,卻聽到身後的沈長風輕輕呼了一口氣。
若不是陸從白早知其底裡,都會以為他沈長風是因親密接觸心中看重之人而緊張,故而小心翼翼。
而今時不同往日,沈長風無論做什麼,在陸從白心裡都是裝蒜都是做局都是另有所圖。
兩人繼續對奕,陸從白最後只差一招就圍吃沈長風一大片黑子,他裝做開玩笑一語雙關,“沈大哥,你就快要被我殺死了呢!”
沈長風平靜地看著他,“我的命給你,你想要便拿去。”
陸從白不意沈長風會如此說,聞言禁不住一愣,執白子的手上一頓,末了,他低頭輕聲道,“好。”
陸從白輕輕說完便落下了那顆白子,把沈長風的黑子全圍的密不透風,爾後默默揀光裡面的黑子,才抬頭斟酒舉杯,“沈大哥,我敬你。”
沈長風卻恍然未覺,只定定的看著陸從白,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陸從白被看的十分忐忑,只是面上強自不露,及至他舉杯的手都要僵了,馬上快要撐不住了,只見沈長風才立落地抬手拈杯,沒和陸從白碰杯就徑直麻利地一伸脖喝了下去。
爾後沈長風的一雙星眸又只盯著陸從白看,陸從白被他看的心頭愰愰,手中的酒都不知該怎麼辦,正神情慌亂,只見沈長風終於慢慢倒下不動了。
陸從白第一次殺人未免心慌意亂,他努力平復內心,給自己打完氣,抄起刀就向沈長風的後頸割去。
第一刀下去的時候,湧出來的血還是熱的。
陸從白眼裡不自覺滴出一滴淚,他忽然感覺臉上一涼,像有風拂過眼角,便用沾血的手一抹,摻和了他的淚的沈長風的血便抹了他一臉。
陸從白第一次下手割皮,不知是生疏還是害怕,進行的非常艱難。幾下後他感到周身有些冷意,抬頭一瞧,原來是沈長風的魂魄安靜地在一旁看著正在行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