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唾棄詆譭她不聞不問。
她什麼都沒有。
她本就什麼都沒有!
到如今,她究竟還在期待什麼?
不,她有,她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痛苦,多到三百年的時光都承載不下,多到她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生都消磨不盡,那痛苦總是不少反多,與日俱增。
這世界沒有隻忘掉痛苦的東西,要忘只能忘一切,俗稱投胎重來。
顏姿羨不想投胎,她忍著痛苦的折磨還是不願忘了他。
呵,痛苦真是個好東西,它讓她知道她還是活著的人。
她是失去了本來面目的,人。
她清楚記得過去所有,卻惟獨不記得真正的自己。
可是啊,變強大的代價,不就是要失去原本的模樣嗎?
顏姿羨的酒愈喝愈多,淚亦愈流愈洶湧,她任淚水肆意揮灑,反正現在沒有人能看到她的眼淚。
她自來所信奉,只要站在最高處,就無人能看見自已的眼淚。
掉不完的眼淚,數不盡的傷悲,新的,舊的,遠的,近的,無奈又於事無補。曾經歷過的痛苦永遠不會消失,當希望一次次的墜落後,連絕望都竟變得奢侈。
心痛的難以自抑,就把三百年前的酒壺灌滿,彷彿灌滿的不是酒,是愁,是痛。
她一飲而盡,酒淚相和。
她回不到過去,也走不進將來,
酒壺能再灌滿,掏空的心卻再也灌不滿了。
那種想開了看明白了,卻還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感覺,真的是讓她,恨透了。
她明白,人活著,是為了實現自己我,不是為了成為別人。她不是不明白。
可是她,別無選擇
或許,一開始,她就錯了。
只是,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她亦別無選擇。
她哭著哭著便笑了起來。何必呢?何苦?就因為有一個像他的人出現了,自己就放任自己如此可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