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指揮車上。
鍾言把報告敲打完畢，放在了一邊，決定明天檢查一遍後，就傳送給上級部門。
他隨即開始思考今天一整日的遭遇。
增強現實眼鏡上，關於蘇曉的情報密密麻麻擺了一大摞，其中他和丁波江相連的線條，又多了一條。
上面用兩個紅字標註了新的關聯：謀殺？
“蘇曉疑似掌握微觀世界或其下位異能。”鍾言想：“他在控制DSA的‘考官’和魯克思時，都使用了類似的所謂‘催眠’能力……還有在寒冬秘境，他能把姬文彬帶回來，恐怕也用了類似能力。”
“若是這樣，那從技術手段講，他確實有辦法謀殺丁波江，只要讓羅莎莉帶著他傳送到丁波江附近，再用隔離隱形術靠近，之後偷偷使用那個‘催眠異能’控制丁波江，控制他去自殺即可。”
正常人決然不會把蘇曉和謀殺丁波江的兇手聯絡在一起，但鍾言會，他本身便是來調查蘇曉是否有問題的。
“但以客觀理性而言，這樣說不通，DSA的艾塔隨即宣佈此事是祂所做，祂沒理由為蘇曉頂鍋。”
“但擁有網路權柄，就算再加上生命權柄，也沒法解釋艾塔是如何殺死的丁波江，除非，艾塔也擁有強力的催眠能力。”
“要麼，是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蘇曉，關於他產生的聯想太多了，這個猜測是錯誤的。要麼，蘇曉與艾塔有關聯。”
他隨即看向另一份情報。
“在DSA遭遇蘇曉後，艾塔將自身在虛擬世界的形象，替換成了蘇曉……”
“這一點是否頗有深意暫且不論，即使艾塔奪舍了蘇曉，變成了蘇曉的存在，也無法和幻緣秘境的口供對上。”
“關於蘇曉的記憶偏差是在7月2日出現的……”
“換個思路再想想，如果艾塔很早就奪舍了蘇曉，現在的蘇曉是艾塔行走於世的化身……莫非，那位先行者文明的遺民，和夢族有什麼聯絡？”
“但如果和夢族有聯絡，蘇曉暗殺了丁波江這件事反而要被拋棄，和夢族有聯絡，大機率證明艾塔擁有類似微觀世界的能力，祂從技術角度上是可以殺死丁波江的，不需要再加上蘇曉這個變數。”
鍾言思路跳躍，腦海中假設一個接著一個，又被他放棄。
在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前，所有的假設和可能性，都只是他思考時畫的輔助線條，他既不會因為過於荒唐和缺乏證據而忽視，也不會鑽進自己想象的猜疑中，陷入牛角尖。
“蘇曉和鯤鵬生物集團有著密切聯絡，和丁波江的關係，就算說不上良好，也絕對屬於同門之人，而且和丁波江沒有什麼交際，不存在產生仇恨之事。”鍾言換了一個角度來思考：“無論怎麼想，他都不可能暗殺丁波江。”
“即使他發現了，丁波江是魔鬼教團的負責人，他要阻止丁波江的獻祭行動，他大可向官方舉報，何必要親自出手呢？”
“莫非，他在忌憚逍遙劍仙，忌憚丁波江背後的力量？但暗中舉報，也不需要忌憚逍遙劍仙的存在吧，實在不行，他用微觀世界控制一人，讓那人舉報不也一樣嗎？”
“又或者這是一場突然的驚變，蘇曉沒時間反應，突然發現丁波江在組織獻祭，只能憑臨場判斷行事？因此整個事件顯得不太理智，呃，也都說不通……”
“蘇曉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情緒控制的人，在頂級道法聯賽的決賽現場，他都幹得出來躲在一邊，讓無人機消耗死敵人這種不太光明正大的戰術，可見其人多麼的理智理性。”
鍾言想了想，把蘇曉指向丁波江的線條劃去了。
在他眼裡，以他掌握的情報來看，蘇曉如果想弄死丁波江，理性上說，有許多遠比暗殺更好，更理性的方法。
蘇曉雖有技術條件，但一無動機，二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鍾言繼續展開了新的思考。
“會不會幻緣秘境出來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都是奈菲絲製造的真實幻象，祂故意這樣操作，以此迷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