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陵暘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僵,隨後又放鬆下來,繼續纏著陵闕,他頂著何未晞的嗓子,手指在陵闕心口上一抵,嬌俏的問著:“陵暘是誰?”
幾個男人看著他做這個動作心裡都忍不住泛噁心,縱然他頂著何未晞的身體,這幾個人也真心喜歡不起來他。賀邵寒眼睛裡的噁心都要冒出來了,黑白無常身上的煞氣都更重了,只有陵闕,面色不改,將他的手拉下去,冷漠道:“一個早該解決了的東西。”
陵暘一邊傷心自己在他心裡是這麼個地位,一邊又慶幸著現如今那副殼子裡的是何未晞,只要陵闕下了狠心解決了那個殼子裡的,那他就能永遠用何未晞的身份活下去,到那時候,就沒人能拆散他們。
他學著何未晞冷漠的樣子:“那你去殺了他。”
陵闕垂下眸子看著他,輕輕落下一句:“好。”
‘陵暘’逃出來的訊息自然是假的,為的就是引陵闕去追殺,賀邵寒眼瞧著這主僕幾個就此跑了,把自己一個倒黴狐狸扔在這裡對付著這個難纏鬼一時間恨得咬牙切齒,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只能用自己精湛的演技來混過去。
陵闕一走,陵暘也再不是那跟喝了春.藥一般的模樣,他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了身正常的衣服,又光著腳跑下來看著賀邵寒:“帶我去找謝安。”
若不是賀邵寒太清楚他之前什麼樣,險些就要被他這副清冷的樣子給哄過去。
真可怕,他想。
若他真的是敵人,陵闕這個鬼帝的位置恐怕還真的坐不穩,真可惜也真慶幸,這麼個狠人居然是個戀愛腦。
愛毀人,恨也毀人,他這愛恨都佔全了,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謝安終歸是個凡人,陵暘得本事就憑他壓根看不出來。倆人聊得熱火朝天,他竟是一點不對勁都沒看出來,甚至還覺得何未晞最近的脾氣還真是好了不少,跟她在一起舒心了很多。
賀邵寒冷眼看著這個傻狍子,直到晚上才把喝多了的謝安送回家。
而陵暘正醉眼朦朧的坐在車副駕看著他:“你生的真好看。”
賀邵寒將他的手放好,端著精湛的演技敷衍著:“你第一天知道我生的好看?你忘了當年就是奔著我的美色來的了?”
何未晞做過的混帳事那麼多,最惹人八卦的就是她為了一個小白臉守身如玉三年沒得逞,最後不顧身份給人下藥。
他笑了笑,勾住賀邵寒的脖子:“別演戲了,你還演得過我?我本來也活不了幾天了,就這麼幾天,你們再忍幾天,我就走,把這副身體還給她。”
賀邵寒一愣,不知道說什麼。
他自顧自道:“天地諸神給你們下了個套,想讓你們都死在這個套子裡,我也想,可是我捨不得我那個弟弟,愛屋及烏,我也捨不得何未晞,我縱然是答應了幫那些狗屁天神佈局,可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用的棋子。我是天地間第一抹濁氣而生的鬼帝,陵闕,陵闕不過是我用一根手指造出來的解悶的玩意兒,後來我們漸漸生出了感情,我想把他當作我的童養夫養著。可諸神之戰他把我丟了,我不怪他,我受盡折磨被改造成了一個男人我也不怪他,畢竟比起扛起天地的職責我還是喜歡躲懶,勾引男人,在男人身下承歡縱然丟臉沒有尊嚴,可也遠比扛起這個天地要輕鬆。說起來,算是我對不起他。”
他抽了下鼻子:“陵闕本該在把我救回來的時候就殺了我的,可他沒有,他把我關起來了。魅毒發作的滋味生不如死,他給我抓人過來,一抓就是千萬年。這樣的滋味太難受了,所以我恨他,恨他為什麼不早點殺了我。他不愛我,也不愛任何人,我以為早晚有一天,他會放下,結果出現了個何未晞。我有無數次機會殺了何未晞的,可是我沒有,陵闕跟她在一起,真的太開心了。開心到我都會為他們開心。”
賀邵寒就這麼靜靜的聽著。
“我沒多少時間了,魅毒耗盡了我的心血,換魂大法被我改造成那個樣子,將我所有的壽元都消耗差不多了,我只要一個月的時間,現在還有半個月。溫存了這麼久,也夠了。”
賀邵寒喉結一動:“你有什麼心願未了。”
陵暘閉上眼睛:“沒有了,半個月一過,她自然會回來,劫數也自然會過去。只不過諸天神佛不會久這麼放過你們。縱然上頭有舒瑤擋著,隻手又怎麼能遮天呢。”
他說完這些話就睡了過去,賀邵寒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一路平穩的開回了家。
將陵暘安頓好以後,他走去書房跟陵闕發著訊息,將今天陵暘說過的話盡數發了過去。
陵闕只回了兩個字:“別信。”
賀邵寒關上了手機,開始細細思索著陵暘在車上那番話裡的意思。
諸天神鬼那麼費勁的對付何未晞做什麼,半神半魔的體質當真叫人那麼恨?不,他們要圍剿的從來都只有舒瑤,那個手握洪荒命脈的舒瑤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