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丟了那張臉,丟了那具殼子什麼都不是。
三天後,那頭的頂著何未晞身體的陵暘終於醒了,外頭的大亂也因為移魂大法的陣法一開,萬千鬼魂做了他們的嫁衣,早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陵闕端著藥坐在她床頭,此刻正在吹著入口稍燙得藥。
見她醒了,陵闕放下碗將她扶了起來開始了自顧自得囉嗦,“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老實的待在地府裡,那陵暘不是什麼好惹的,少不留神連我都會中招,你還偏偏被他抓去了,還好我過去的及時。還要多虧嬴政的腳程太慢。”
陵暘從沒見過這般有人氣的陵闕,他這個弟弟不管對誰都是那麼冷冰冰的,他們兄弟分離那麼多年,他見到第一面也只是責罵,對著何未晞居然這麼囉嗦溫柔。
他乖乖的張口小口小口喝著那苦得要命的湯藥,心裡卻似花蜜一般甜,不枉他謀劃那麼多年,現在陵闕總算是他的,哪怕是頂著別人的身體,至少現在陵闕的溫柔是對著他的。
但也是這一時的貪戀,讓陵闕看出了一絲不對勁,他故意在這藥里加了許多發苦的藥材,是何未晞捏著鼻子都不肯喝的湯藥。
現在面前的這個何未晞,不僅一口一口喝得眉頭都沒皺一下,還連一絲苦都不叫。
但是他掩蓋得極好,與對面的賀邵寒對視了一眼後,兩個人默契的閉口不提這件‘小事’。
藥喝盡了以後,陵暘沒撐住藥裡面的安神劑再度昏睡了過去。
陵闕與賀邵寒心照不宣的去了書房密室。
陵闕坐在真皮沙發上:“我打了未晞一掌,又踹了她一腳,不知道等她真的回來了,她會怎麼還回來。”
賀邵寒抵在門口幸災樂禍:“你也是為了她,畢竟這麼個東西還是留在身邊看著比較好,可他不是你哥麼,為什麼非要嫁給你啊?你們上古的神,玩得都這麼開嗎?”
陵闕提起這件事就頭疼,他按著太陽穴那突突直跳的筋:“他本是姐姐的,後來諸神之戰被擄走,我又身負重傷自顧無暇,後來戰場上兵刃相見,他變成了男子,還成了那些神仙的鼎爐。”
賀邵寒啞口無言,半晌才吐出來一句:“他......”
陵闕嘆了口氣:“他早就瘋了,在變成男人鼎爐被那些噁心的男人上的時候。他是靠著恨我才活下來的,後來常年的恨著恨著,再加上被我圈禁起來,他身體裡的魅毒根本解不了時常需要找人過來幫他緩解,不知道怎麼就變了味。等我發現他對我也有那個意思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一直將他封印起來,誰知道他這次突然跑出來。”
賀邵寒有點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來。他張了張嘴,吐出來一句:“可是未晞怎麼辦?”
陵闕看著他:“我給你地址,你去陪著未晞。”
賀邵寒搖了搖頭:“不行,你也說了他很危險,我把你扔在這,萬一你在真的跟他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哪怕是頂著未晞的身子做的,將來未晞知道了...”
陵闕:“我沒打算跟她來真的,她的修為不穩定,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能發現漏洞。我們總要找個人去把未晞偷著接過來。”
賀邵寒再度搖頭:“你還沒發現這渡劫渡得不光是未晞一個嗎?”
陵闕渾身一震。
“你是鬼帝,唯一的天地認證的鬼帝,現在又出現了個姐姐變哥哥的東西佔了未晞的身體,你還覺得這是未晞一個人的孽債嗎?你不解決了這個陵暘,你的劫數就過不去。同樣,未晞不重新自己爬起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愛你,不知道她將來要揹負什麼樣的責任,天地不會真的認同她,她的劫數也過不去。她這一輩子有三個劫,第一個父母劫,帶著淺藍她渡過去了;一個是我的劫,她也渡過去了,現在輪到你了。”賀邵寒說完轉身推開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