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個時候,在這個蘇菱衣方才不過堪堪看了這賬本一遍,就已經記住了這麼多的錯處,且都能完整地說出來錯處的時候。
他們也才完全地相信了,這蘇菱衣,不僅不是如他們所想的根本不懂算賬不說,只怕蘇菱衣這算賬的能力,根本不亞於一個賬房先生!甚至她這樣的記憶力,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蘇菱衣所發現的這些錯誤,發現得瑣碎齊全不說,有些記賬的錯誤,就是讓高明的賬房先生來看,也不可能看一次就能看出來!
三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蘇菱衣那帶著威壓的清冷的聲音又是落了下來:“如果只有一個錯誤,可以說是無心之錯,不足掛齒。”
“現下這賬本被我不過看一遍就揪出來這麼多的錯誤,你們還敢說這賬本沒有問題?還敢說你們不是拿有問題的賬本糊弄我麼?”
“現下我發現的錯誤,還只是這個賬本上明面上的錯誤,我到底只是內宅之人,對一些菜品的單價並不瞭解,倘若我再拿這賬本去問問市面上懂行的人,這賬本還能被我挑出多少錯處來,我想你們再清楚不過!”
一句句落下來的話,都彷彿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壓在了掌櫃和賬房的身上。
的確如蘇菱衣所說,若只是一個錯誤,這賬本的真實性或許還能說得過去,但一連串被揪出來那麼多的錯誤,還說這賬本是真的,就是連他們也自己也編不下去了。
而蘇菱衣的最後一句話,卻也是讓掌櫃的此時面色變得甚是難看。
說蘇菱衣是內宅之人,其實一直以來他的大東家範氏也是內宅之人。她們自然是的確都不懂各種菜品在市面上的價格來。
自他接手這靖水酒樓以來,菜品差價的記錄,就是他在這靖水酒樓撈油水的主要方式之一。
倘若蘇菱衣真還拿賬本去對菜品市面上的單價,一些事情再放到明面上來,他自然也是十分難堪的。
而那掌櫃的心知賬本作假的事瞞不過蘇菱衣,同時自也不再希望蘇菱衣再繼續深究下去。
便乾脆破罐子破摔,對蘇菱衣道:“蘇大小姐,沒錯,這賬本就是假的,不過原也是您要看賬本,小的這才找了一份假賬本來。”
“至於那真賬本,昨日賬房先生將賬本拿回去算賬的時候,那賬本已經被一把火給燒了,找不著了。”
那掌櫃的被蘇菱衣拆穿,此時自然也是惱火。
先前他對蘇菱衣的恭敬本來就是裝的,現在他倒是撕下了面具,對蘇菱衣的態度甚是不好起來。
不過在蘇菱衣強大的氣場壓迫下,他此時的模樣,倒是顯得畏縮。
蘇菱衣對掌櫃的態度不好倒是不甚在意,她只冷笑一聲,聲色清冷道:“倒竟不知有這麼巧的時候,我正要來看賬本,這賬本就被火給燒了。”
“也竟不知掌櫃還有算命的本事,知道我今日要來,提前就做了假賬本給我。”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嘲諷掌櫃說假話罷了。
而掌櫃的知道自己的謊話蹩腳,對此倒只是冷哼一聲。
蘇菱衣又是繼續聲色清冷道:“北齊原有律法,做假賬應當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