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佑雖然對許相夢又這樣無緣無故的離去心存失落,但在他心上,二人畢竟已有了“落花若有意,流水誓相隨”的諾言,並且許相夢也說,以後還會來找他,便也心暢不少。
許相夢一旦認定了一事,便很難從翩飛的遐想裡脫身。
“夜師爺說不去生辰宴,難道意思是要跟楊景佳兩個人私會?如果此事是真的,他們會在哪兒私會呢,總不能是在縣衙裡吧?”
許相夢一路煩躁思慮著,從來也沒覺得從哪兒到縣衙的路途如此之長,如此之遠,如此走不到盡頭那處。
再遠的路也有終點,許相夢大步流星,穿街過巷,想也沒考慮就從縣衙正門衝了進去。這一路橫衝直撞,居然也沒撞見個金勁誰的。
一步也不停地穿行在後園子,正前面就是夜央住的院子,許相夢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裝扮,徑直就往那院子衝去。
當許相夢從近道假山之間穿過去時,最後一個轉道,許相夢的腳步乍地頓住,腳下心上頓時如有百千斤重。
一如許相夢所料,夜央和楊景佳當真如她所不願,二人順著錯雜石道走到中央的石桌坐下。靜冷月光散落,如此柔美的畫面呈現,許相夢一剎那不禁心如冰凍,躲靠在假山上。
許相夢抑不住心中的驚悸跳動,此時此刻,她究竟是該靜靜離去還是如何停留此處?
“他們要怎麼樣,跟我有個鬼關係。”
許相夢轉身便想走,可她儘管嘴上說得無所謂,心裡卻被牽得緊緊的,兩步都沒邁出去,許相夢便頓住了腳步。
最終,許相夢還是做了停留,她趴在假山石上,心中掛著莫名的擔憂,偷聽著夜央和楊景佳的談話。
“你果然沒有來。”楊景佳的失落明顯流露。
“今日是你生辰,你卻從不在家中……”
“你知道的,生辰宴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我要的只有你。”
楊景佳這句話說得如此直白,所有的意思也都該明瞭,楊景佳並非第一次對夜央表明心跡,只是曾經無從逃避。當日,夜央與楊景佳相識,只是為了查探一些秘密,而如今,楊景佳步步逼近,夜央權衡輕重,也確實到時候結束了。
許相夢清楚地聽見楊景佳的話,也明白她那話中之意,如此直接了當的表白心跡,試問,凡有耳之人,何人還能不懂?許相夢心中憂恐更甚,她期待聽見夜央的答案,又害怕聽見夜央的給楊景佳的答案。
夜央給了許相夢和楊景佳一片空白,他只是取出那天許相夢看見他從鋪子裡帶走的盒子放在石桌上,楊景佳拿起盒子開啟,那個簪子,勾起的是過往,是曾經,是第一次楊景佳為所愛之人放下尊嚴,最終也只是臉面盡失,今日,也是那樣結果。
“這個簪子……”楊景佳眼中竟閃爍出淚花。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當做物歸原主也好,生辰禮物也罷,只是我……”
“你從來都不曾喜歡過我。”
楊景佳截斷夜央的話,給自己最後一分尊嚴,同時也不願摯愛之人道出那句“不曾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