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許相夢對夜央的呼喚和觸碰都毫無反應,夜央迫急心切,又注意到許相夢腿上的傷略略滲血,便趕緊將她抱起跑了出去。
央華可是徹底迷茫一片了,無緣無故,許相夢摔了,不知所以,許相夢倒地不起,更叫人匪夷所思,夜央那種言語和神態上的萬般急迫,央華簡直從所未見。
“這是什麼情況?”
許相夢心神逐漸回返,她感覺到自己在一個熟悉和溫暖的懷抱中,略微抖顫著往某處奔跑。由模糊變得清晰,眼前是夜央恐慌急迫的臉龐,許相夢越發清醒,夜央這分明是著急自己。
“夜師爺……”
夜央因著許相夢這一聲呼喚,驀然散去大半的愁憂恐慌。
“大人你醒了!”
醫館內,大夫正給許相夢止了血重新包紮傷口,從進到醫館開始,夜央就一直抓著許相夢的手,抓得緊緊的,許相夢冰涼的手都不由得發燙。
“夜師爺抓我這麼緊,不會是怕我溜掉吧?”許相夢心裡這般猜測,嘴角微微一抽搐。
許相夢偷瞄著夜央看她的眼神,並沒有與往日不同,真要說有,確有一絲擔憂隱隱約約,可完全不像是盯犯人的眼神。
“大夫,大人的傷嚴重嗎?”
“恢復得其實還不錯,就是傷口不小心又撕開了,但不嚴重。”
離開醫館時,夜央本想揹著或是抱著許相夢走,但許相夢卻果斷拒絕。最後,夜央只能扶著許相夢,做她的柺杖。
“真是倒黴,這下可是跑不了了!”許相夢忍不住一臉哀怨悲愁。
“大人是傷口疼嗎?”夜央關切地問。
“不疼。”許相夢一臉哀怨地回,心裡的擔憂恐懼早就勝過了**的疼痛。
“如果大人摔倒是因為央華的緣故,我為他向大人說一句抱歉。”
“跟他沒關係,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許相夢心思完全沒在摔倒一事上。
一路走到縣衙,許相夢的心就沒有一瞬間放下過,夜央讓人查知縣大人的事,代表他早就懷疑自己了,可是如今真正的知縣大人的資料到了他手,他若是看到了,絕不可能還對自己如往常一般關懷照料才對,夜央還沒看那所謂的資料資訊,還是,他演戲干擾自己的思緒,想趁著自己不備,一舉拿下?
許相夢將夜央想成了如何一個內有城府深似無底淵之人,可怕的是,她每每胡思亂想,總信自己的判斷。
許相夢恐怕自己今日走進縣衙,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了,縱使腿殘,她也想拼死一搏。在大門臺階上走時,許相夢驀地一使力推了一把夜央,轉身便欲逃跑,然而,還沒來得及邁步走下,扭身之際便因腿傷一絲抽痛牽動全身。
許相夢本以為自己此生宿命就是摔跤,摔倒,摔慘,但是有夜央,自從二人的宿命有了交集之後,許相夢每一次的摔都是上天美好的玩笑,幸福的捉弄。
夜央早已習慣在許相夢將要摔倒之際救下她,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本能,是他的心被許相夢佔據之後,熟習得變成自然自覺的本能。
許相夢傾倒在夜央有力的臂膀之上,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她忽地覺得剛才的頭腦發熱和對夜央的懷疑才是心裡鬼怪作祟,夜央,分明還是那個外表淡漠,卻對她溫柔的夜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