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疲憊累絕,楊景佑仍然專注畫上的“毛小雨”,她何時會再出現,何時才再不會離開?
一日清晨又不約而至,楊景佑睡了個飽,楊景佳早早離開也沒去打擾她那個弟弟。
日上三竿,許相夢以養傷為藉口決定不起床不出房門,而事實卻是,房門外有太多太多她不願意面對。
“許相夢你這個膽小鬼,怕死鬼!”許相夢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
一聲推門開聲響起,許相夢躺著往門邊看去,走進來的是夜央。
“夜師爺,你怎麼進來的呀?”許相夢一臉驚惑。
“從門進來的,大人也不關門,任誰想進來都很容易。”
許相夢仔細回憶昨晚進房間的細節,想不起來是否鎖了門,其實也不重要。
“這裡是縣衙,難道還怕有壞人沒事大晚上來縣衙溜達呀!”許相夢說得一臉無所畏懼的自信。
夜央正走近,許相夢卻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當由下而上看見夜央之時,許相夢驀地心裡一怔,扶著床坐起來,問道:“夜師爺大白天的閒著沒事,來我房間做什麼呀?”
“給大人送早飯。”
夜央絲毫不見外地在床上坐下,將熱粥盛了出來,許相夢看他用勺子攪拌著碗裡的粥,舀起一勺來,莫非他想喂自己吃。
果然,夜央一勺子粥往許相夢遞來,許相夢卻一手接過勺子又一把奪過碗,說道:“夜師爺,我只是傷著腿,兩隻胳膊還好好的,靈活得很。”
許相夢說罷三口兩口喝完了粥,一舔唇將碗勺遞還夜央,說道:“謝謝夜師爺招待。”
許相夢記得那粥的味道,之前也吃過,也親眼看見夜央精心準備。對於此刻許相夢而言,她仍舊懷疑夜央對她的好,全是因為夜瑄,她心裡矛盾了這麼久,多想直接向夜央問清楚,可心中又是莫名猶豫和遲疑。
許相夢當真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就算得到的答案並不如她的意願又如何,總比整日矛盾糾結,身心不暢好。
“夜師爺,你之前對我那麼好,甚至連命都可以不顧,是因為……”許相夢猶豫一刻,內心一番掙扎後繼續說道:“覺得我像夜瑄嗎?”
許相夢的語氣如此低微,所有的失落浮現臉上,連她平日驕傲的下巴和犀利的目光都低垂。夜央在那一剎間好像明白了什麼,莫非許相夢離開是因為他,是他對許相夢講起夜瑄,而讓她有了那樣的誤會?
“大人,我只是在一剎那覺得你像瑄兒,但我清楚你不是她,而我對你好,是真心想對你好,絕非因為其他任何一個人。”
夜央深深凝眸注視眼前將自己置身卑微的許相夢,心中憐惜,愧意乍然泛起。夜央稍稍坐近許相夢,不禁將她攬入懷中,溫切說道:“大人,你永遠是你,也是我想永遠保護的人。”
許相夢靠在夜央懷裡聽著他疾竄的心跳,聽著他不比“我愛你”不浪漫的表白,如何,夜央都親口說了自己是他想永遠保護的人,這話,難道還不夠自己撇下一切只求他的溫暖懷抱嗎?
“夜師爺,其實我……”
許相夢那一刻當真想承認她將錯就錯的謊言,向夜央坦白一切,也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