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
夜央的神色的冷峻和語言的不夾雜情緒與許相夢一句話所營造的熱情氣氛實在格格不入。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
夜央說罷便離去,許相夢只等到夜央走出了房門,才敢稍有動彈,她快手拾起掉落地上的衣裳被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太險了,以後可不要再在縣衙裡瞎穿衣裳了!”
許相夢如此囑咐著自己,一把將衣被拋到床上,不料正中花環。許相夢心情一下子緊張了,掀了衣裳被子,慶幸花環還是原樣。
許相夢雙手握著花環在床上坐下,之前她表現的無所謂算是假裝,對於這個夜央編制來送她的花環,現下無人,許相夢便能盡情表露自己的心上的喜悅和喜歡。
許相夢輕嗅花朵清香,又輕擁花環在心上。
“夜師爺,你一定編過很多花環送給很多漂亮姑娘吧!”許相夢語氣中還略帶苦澀。
身體側臥,一隻手握著花環,花香伴著許相夢進入夢鄉。夢到內心深處,許相夢迴到了記憶中模糊成一片茫然孩提時代,大概與寧兒一般大,她跑進一片花海,玩鬧了一整個童年。
晚飯時辰,夜央又來到許相夢房間,門閂雖已修好,可許相夢依舊沒閂上門。夜央輕手一觸虛掩著的房門,門便自己開了。夜央推門走進來。床上,許相夢正躺著,夜央走近,許相夢睡得正香,輕握花環如珍寶,嘴角淺笑似幼童。
夜央駐足凝視許相夢良久,所有的溫柔都化作眼角的愛惜和嘴角的微笑。夜央走得更近些,抽過許相夢腳邊的被子想給許相夢蓋上。
被子被抽過,藏在下面那件扭成一團衣裳自然而然暴露無遺,夜央乍一眼只當見了一件普通衣裳,可當夜央為許相夢蓋好被子時,餘光再落到那件衣裳上,夜央只是出於對許相夢一切事的好奇,便取過衣裳。
夜央抓住衣裳的肩臂處,當衣裳垂墜舒展下時,夜央整一個腦海裡掀起狂思如浪。手上這一件明顯就是女子的衣裳,許相夢之前裹著自己在被子下的異常行為,以往的種種情形泛起在夜央腦海,千種萬種可能氾濫開來。
夜央為自己的無邊想象心上一顫,手上的衣裳驀地滑落,砸到他腳上,輕輕墜落,卻似有千斤萬斤重。
許相夢深深睡得,空寂的房間內,一切狂風暴雨,亂風波瀾都只存在夜央腦海中和心上。只是一件衣裳,卻給他造成如此衝擊。
夜央乍地失去一切理智,他大步跑出許相夢的房間,卻終在門外頓住了腳步。轉身回望,夜央此刻只想驗證心中所想。
夜央凝眉深重,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從門口到床邊,不遠的距離,此時在夜央腳下卻遠長無比。
“大人,這會是你的玩笑嗎?”夜央竟不知道自己內心希望如何。
夜央像是走過了好幾個春秋,終於走到了許相夢身邊。許相夢彷彿感知到夜央的靠近一般,睡夢中仍然轉過身來,許相夢安靜下來的眉梢眼角,微喜的唇角,凌亂髮絲,渾然一張女子的面容。
只是面對著一個安靜睡著的許相夢,夜央竟如此緊張心跳,許相夢的身份一直是個迷,她曾也上過紅妝,像女子,那又如何,今日這件衣裳的出現,又能說明什麼?
夜央雖然說服自己稍稍冷靜下來,他原本已經不糾結許相夢的身份之謎,然而此時此刻,他想知道,他想看清許相夢的一切。
走到床邊坐下,拋卻所有的遲疑和猶豫,夜央伸手撩開蓋在許相夢身上的被子。許相夢並未寬衣,夜央只需要伸手驗證一下之前在百骨井時,抓住許相夢那一剎那隱隱約約的感覺是否為真。
天色漸暗,月亮爬上一片黑幕,照亮一整個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