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門之外,夏夜微涼,枕上人眠,萬籟俱寂。
第二日一清早,日頭還未升起,許相夢便急匆匆出了門,一整個縣衙,都沒人知道她去了何處。
許相夢滿臉欣然地回來縣衙,一手託著熱騰騰的果糕,一手一塊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彷彿人生如此足矣。
往大堂走過時,許相夢正看見夜央手中拿著一本信摺子往位子上去,許相夢瞥見夾著的紅條子,便知那是重大或緊急事件。
許相夢停步堂前,一直看著夜央坐下翻看信摺子,許相夢目光裡流轉過千思萬想,踮著腳,悄悄靠近。
“夜師爺!”
許相夢一掌拍在桌案上,本以為會讓夜央大嚇一跳,豈料夜央跟個聾瞎子一樣毫無反應。夜央緩緩抬頭望向許相夢,問道:“大人今日起得真早,正好,薊山縣今晨送到的信摺子,大人看看吧。”
夜央說著將信摺子遞到許相夢跟前,許相夢愣著一臉,瞪大了雙眼,看看信摺子,又看看夜央。
許相夢心想:這下要完了,夜師爺這是故意試探我還是無意之舉,老天爺,您就大發慈悲,這一次讓我看懂這些鬼畫符可以嗎?
許相夢心裡如此祈禱著,卻也萬分明白此事絕無可能,越哀怨越緊張,許相夢抓起兩個果糕塞滿了一嘴。
夜央就這樣舉著信摺子一動不動,看著許相夢嚼吧嚼吧塞滿一整口的果糕,嚥下時,一臉痛苦就跟吞劍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呀?”許相夢此刻恨不得敲破自己的頭。
夜央怎能不注意到許相夢如此異常的行為,便問:“大人怎麼了?”
“我……”許相夢乍地起了小心思,趕緊一手搭在自己胸前,故意裝得一副痛苦樣,說道:“噎噎,噎著了!”
許相夢演的沒有一絲破綻,夜央一見她這模樣,一是因為許相夢演技超絕,二是他實在在意許相夢,他不假思索便信了。
夜央急心一起,著急起身時,信摺子掉落甚至連椅子都“哐哐”幾欲砸倒。
“大人,你怎麼樣?”夜央控制著力道拍打許相夢的背。
夜央的焦急迫切,許相夢的盡力演出,她想:不能這麼耗著,不然自己真要被自己憋死了!
許相夢心裡有了一計,漲紅了一臉,抬手做出想要喝水的動作,夜央即刻明白了許相夢的意思。
“水,我馬上去找。”
夜央腳下火急,心中更勝火燒,許相夢見夜央跑離大堂去尋水,才吐了那一口氣,深深換氣之間,許相夢才想著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趁機溜走。
“還是先溜,不然夜師爺回來就慘了!”
許相夢心亂如麻,隨手一扔果糕,在堂上東西南北一通瞎跑,最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