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姑娘,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楊景佑衝著許相夢喊道。
許相夢驀地一頓,心想:以後還要見面嗎?許相夢不禁起了私心,想從楊景佑口中得知他那個姐姐和夜央更多的事情。然而她怒火上頭更盛,想到楊景佑便順帶著想起他姐姐和夜央,便怒道:“不見了!”
楊景佑卻慌了,追著許相夢跑了回去,擋在她面前,攔了她的去路。
“你幹嘛?”許相夢雙目中怒火正盛。
“為何不再見?”楊景佑一臉急切問。
許相夢看著眼前的楊景佑,長得高高大大,英俊瀟灑,眉宇間卻透露著任性,像個孩子。
“我,我過幾天要回鄉下老家了,當然就不能再見了!”許相夢隨口說出一個藉口。
許相夢的無所謂,卻看得楊景佑很失落,他目中流情似水,他明白這感覺或許就是不捨。許相夢看他一個大孩子落寞的眼神,竟也不由得滋生出憐惜來。
“離開那天,我會把傘放在你家門前的。”
“不,小雨姑娘,那把傘送你,不要還給我,就作為我們相遇的見證,希望以後你不要像之前那樣將我遺忘。”楊景佑一臉認真說道。
許相夢不禁凝視楊景佑的眼睛,原來他的眼裡澄澈非常,似是清透見底的池水,不夾雜一絲汙濁。許相夢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到夜央,他是雙眸深邃而黑亮,黑如碧,亮如星,深邃而叫人無從看穿。他們一個性情簡單得令人難以相信的大男孩,一個是滿眼冷光叫人琢磨不透的冰霜人。
許相夢不知為何那一刻會又想起夜央,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透過楊景佑的眼睛,彷彿就能看見自己心裡所思所想。
“還有一事,明日是月中,城內會有繁鬧夜市,假若小雨姑娘那時還未離開,不知可否願意允許我陪你一覽夜市繁華?也算是為你踐行,為我們的有緣相遇寫下完美的結局。”
楊景佑的誠心誠意許相夢全看在眼裡,也聽進耳中,只是她不知道如何抉擇,該是決意疏遠成永別,還是拋卻恐懼順其自然。
“我還不確定,明日之事,那要看我明日心情如何了!”
“我會在西市街的緣來橋上等你,一直等到最後一盞燈滅。”
“我可沒叫你等,到時候我不來可別恨我。”許相夢說罷便繞過楊景佑離去。
“我會等你的!”楊景佑向著許相夢遠去的背影大喊道。
許相夢行走過幾乎已無人的街頭,風吹拂過身體,涼涼的,涼得發冷。但同時,風也拂去了她心頭的拔除不盡的雜亂心緒,回到縣衙時,許相夢已經冷靜得像一灘死水。
“夜師爺,會是怎樣一個女子,竟能讓你親自出門相送?”
許相夢滯留縣衙大門前許久,緊閉的大門,空無一人的門前,夜央和那女子站在那處的畫面卻在她眼裡依舊清晰。
許相夢失了魂魄一般佇立在這無人的夜裡,許久,她才轉身去到縣衙後門,披上被自己拋在樹下的披風。許相夢依舊行得僵硬,一路走回自己房間。
夜央在房內也未眠,回屋那時,他便瞥見了許相夢院裡一片漆黑,過分安靜,但平日的許相夢並不會在那麼早的時熄燈安睡。
夜央提筆練字,久久心情無法平靜,終於忍不住,夜央放下筆走出院子,徑直往許相夢住的院子走去,才走到院門前,便看見那房間內燭火被點亮。
許相夢的背影映上窗戶,夜央注視著那人影許久,眼中的焦慮不安突然間便都消散了。直等到看見那人影十分狂野地脫下衣服甩到一邊,夜央才驀地心裡一顫,神色顯得有些慌張,一個轉身,像逃走一般離去。
許相夢躺倒在床上,整個人除了眼睛就一動不動。許相夢房間的燭火徹夜亮著,她一個人悲喜憂怒,胡思亂想一番之後,還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