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緩緩收斂了笑容,“原來皇后娘娘您也清楚,王家和這事兒有關係。”
“我說了,王家不是罪魁禍首!”皇后似乎有些煩躁,語氣也有些急切。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了她不能激怒陶君蘭,便是又將語氣緩和下來:“只要你肯不追究此事,我可以幫你父親平反。”
“皇后娘娘這樣在意此事兒,恐怕這裡頭王家不僅僅是參與了一把。而是應該占主導地位才對。”陶君蘭笑了笑,挑眉看住了皇后:“皇后娘娘怎麼也怕了嗎?”
皇后被陶君蘭這般譏諷和反駁了一回,倒是沉默了下來。半晌才又開口:“只要你肯,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兒。”
“皇后娘娘,冤有頭,債有主。”陶君蘭淡淡的提醒了這麼一句,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這樣的聲音十分清晰,但是莫名的卻又讓人有些煩躁。
皇后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了陶君蘭的堅持。
不過,這事兒皇后顯然是不可能放棄的。沉默了許久,她才緩緩道:“北方十萬大軍的指揮權,換你放過王家,這很合算。”
這是王家僅剩下的籌碼和根本了。王家本來就是靠軍功發家,在軍隊裡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些年再加上在朝中勢力的培養,更是相輔相成。這也是王家接連受到打壓至今卻還都有讓人忌憚的原因。
沒想到皇后會開出這麼一個條件。
陶君蘭沉默了。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猶豫的。她心裡很清楚李鄴如今的處境並不好,皇帝的猜疑和故意不肯放權,其實讓李鄴有些尷尬。而礙著皇帝,李鄴如今甚至也不敢和大臣們來往太多。自然也就無從拉攏人心至少表面上如此。暗地裡,雖說真不至於這樣,可是長此以往到底不是辦法。
如果有了這十萬兵馬……那對李鄴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皇后這也是算準了她的軟肋了。父母的仇雖然重要,可畢竟父母都已經死了。而李鄴卻還活得好好的。死人如何能和活人比?
況且,皇后也沒攔著她不讓她報仇,只是讓她放過王家一家。
這樣一來,她更是沒有理由不動心。陶君蘭嘆了一口氣,誠懇的看向皇后請教:“若是皇后您,您會如何做?”
皇后一怔,隨後浮起一絲瞭然的微笑,然後理所當然道:“自是答應了。這樣好的好事兒,推出去就是損失。”
陶君蘭卻是緩緩笑了,然後搖搖頭認真道:“不,皇后您絕不會這樣做。”
皇后失笑:“我當然知道我會怎麼做,我又不是傻子。再說了,未必你比我更了我不成?”
陶君蘭保持著那樣的笑容,輕輕敲著桌面,然後不疾不徐道:“不,您一定會選擇不答應。因為王家一倒,那十萬兵馬的指揮權,同樣也會空出來。而與此同時,還能除去一個心腹大患和仇敵。這樣好的事情,您當然不會不選。”
皇后被陶君蘭這一番言論給驚呆了。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她很想反駁,可是張了張口卻是發現:事實好像真是如此。如果真是她來選擇,她的確會像是陶君蘭說的那樣選。而不是像她說的那樣選。
陶君蘭將皇后的神情看得分明,輕笑一聲:“所以,皇后娘娘您還有什麼籌碼嗎?倒是可以一併拿出來。”
皇后深吸一口氣,最終緩緩道:“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我只是想給父母報仇罷了。”陶君蘭誠懇言道:“我陶家因此家破人亡,我要一個解釋不也很正常?因果迴圈,既然王家做出那樣的事,就該有個心理準備。”
皇后深深看了陶君蘭一眼,末了才吐出一口濁氣,然後言道:“十萬兵馬我還是送給你,當年陷害過你父親的人的名單,我也可以給你。甚至王家當年牽扯到了這個事情的人,我也可以交出去。只是,你不能動王家的其他人。”
陶君蘭歪著頭想了一陣子,然後笑了一笑:“好。”
這筆買賣,她不虧了。不過如果皇后一開始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傷及無辜的念頭,大約是會氣得一口血吐出來罷?而且,她不動王家其他人,卻不代表李鄴不去動。而且,留著那些人的性命本也沒什麼,只要王家交出權柄就行了。
皇后如今顯然是已經有些糊塗了,竟是大意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