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拉著拴兒請了安,然後推了推拴兒:“拴兒,去給曾祖母請安。”
拴兒到底還小,見太后這般竟是有點被嚇到了一般,遲疑著不敢上前了。只緊緊攥著陶君蘭的衣裳不肯鬆手。
陶君蘭有點兒尷尬,又有點著急擔心:太后看見了,心裡必然也是不好受的。雖說不會將拴兒如何,可是肯定不開心不是?
當下陶君蘭又催促一聲。可拴兒還是不動。
倒是太后開了口:“別嚇壞了他。叫人帶他去別處玩吧。”
陶君蘭看了一眼拴兒,只能無奈的給碧蕉使了個眼色,叫她抱著拴兒去別處了。
“太后。”待到拴兒走後,陶君蘭輕喚了一聲,便是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頓了頓才道:“不管如何,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太后勉強笑了笑,“有什麼要緊的,一把老骨頭了,早就礙著人眼了。”
陶君蘭聽了這話只覺得槮得慌,忙蹙眉反駁:“太后這是什麼話?您壽元綿長,不知道多少人歡喜還來不及呢。”
太后只是搖頭:“誰高興誰不高興,我心裡清楚著呢。今兒叫你來,是想囑咐你幾句話。”
“太后您說,我聽著。”太后都這般了,縱然她心裡對太后有諸多不滿和不痛快,也都煙消雲散了。平心而論,她是不希望太后出事的,太后對李鄴來說,不僅是疼愛他的祖母,更是他的一個靠山。就算不說做些,她也是希望太后能長壽的。
太后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了幾分:“莊嬪的事情,你應是知道了罷。”
陶君蘭點點頭:“知道了。”
“那你打算如何應對?”太后又問。
陶君蘭將自己做的和盤托出;“我已經吩咐府中之人不許亂說。另外,府裡收拾出來的院子,我和王爺商量了一下,打算讓靜靈帶著果姐兒挪進去——畢竟那是王爺的長女,也該更體面些。”
太后連連點頭,讚許的看著陶君蘭;“你做得很妥當。”這樣一來,倒像是院子本就是為果姐兒收拾出來的,和顧惜就沒什麼關係了。對外也可宣稱端親王府本就是沒打算進新人。
太后難得誇獎一回,陶君蘭卻是沒有半點歡喜。只勉強一笑:“太后謬讚了。”
“莊嬪是端親王的表親,如今獲了封也是好事。你既進宮一趟,便是也去恭喜恭喜她吧。讓外人看看,咱們顧家的子孫,不管怎麼著也還是一體的。”太后說這話的時候激動了一些,便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咳嗽了許久。
陶君蘭嚇得忙上去替太后順氣,只覺得心裡越發的擔憂——太后這樣,冬日可熬得過去?本來天熱的時候太后就病了一回傷了元氣,這會子又來了這麼一出,怎麼能叫人不擔心?
待到太后平復下來,陶君蘭便是鬆了一口氣,又勸道:“太后好好養著身子,別太操心這些事情了才是。畢竟事已至此,也無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