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這人是上頭有人罩著的。而且,肯定也不是什麼管事太監之流的:奴才就是奴才,還能越過主子去?也就是寶船太監那樣日日在皇帝跟前服侍的,和皇帝有深厚情分的稍微不同一些罷了。
既然派了人去問,陶君蘭和李鄴也不著急,就索性坐在原地等著。陶君蘭更是趁機問了一問府中最近的情況,又處理了一些事情。
李鄴則是慵懶的坐著,把玩一隻翡翠雕的碧綠葫蘆,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只是陶君蘭心裡卻是明白,這人實際上心裡也不知盤算什麼呢。
不過三盞茶的功夫,沛陽侯夫人就派了四兒子楊振寧過來了。
“四哥。”陶君蘭笑著迎了上去,又讓楊振寧坐了自己的位置:“為了這點小事,還讓四哥跑一趟,真是不應當。”
楊振寧來之前是得了父母的囑咐的,因此當下便是立刻笑著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事兒父親和母親也是知曉了,不過是個奴才,仗著自己是母親的陪房就這般猖狂,縱然妹妹你不打殺了他,送回沛陽侯府也是要打殺了的。”
楊振寧一說這話,登時賴大就抖了起來,一開口都帶了哭腔了:“四爺,奴才不是故意的呀!奴才罪不該死啊!這馬驚了,奴才如何能預料?”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責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了,草菅人命了。
陶君蘭看了楊振寧一眼,但笑不語。
楊振寧卻是怒目一瞪,連聲冷笑:“好一個不能預料。我問你,府中拉車的馬,都是訓練有素的老馬是也不是?”
賴大一怔,“是。”
“我再問你,馬因何所驚?”楊振寧大聲問道。
賴大聲音低了下去,“是被一小兒扔的炮仗和石頭驚了。”
楊振甯越發笑得厲害了:“府中老馬縱然受驚,可也絕不會狂奔出一條街還安撫不下來罷?更不至於那般狂躁的撞上端王府的馬車罷!只被炮仗和石頭所驚,你但凡安撫一二,絕不可能失控!”
楊振寧的確是來表明態度的,否則也不會這樣犀利的將真相不管不顧的點了出來。要知道這樣一點出來,那可是再無遮掩的可能了。
賴大是侯府的家生子,若真是查明瞭這其中有問題,那後果自是不言而喻。若是不徹查清楚,沛陽侯府豈不是脫不開身了?
所以,楊振寧這般,一則是在向李鄴投誠,二則卻是要洗刷沛陽侯府的嫌疑了。畢竟,這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有問題的。若真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旁人少不得要懷疑沛陽侯府不是?
李鄴微微一笑,衝著楊振寧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楊振寧登時覺得心頭一鬆——事實上,他出門之前,沛陽侯只囑咐另一件事情:務必讓李鄴相信他們,更不能讓沛陽侯府背了這個黑鍋。
陶君蘭也是一笑,不過卻是冷冷的看住了賴大:“你可還有話要辯解?”
賴大卻是辯無可辯,只一口咬定:“奴才絕不是有心的,只是事情的確是控制不住!奴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