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在意,擺擺手道:“九駙馬那件事兒,你就不必再查了,好好養著傷。朕會處置,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皇帝這樣,便是在出言保證了。要知道,帝王一諾,價值千金,更是絕無反悔。既是這樣說了,那麼顯然皇帝是不會隨意敷衍他們了,絕對會將此事兒查個水落石出。
李鄴看了皇帝一眼,仍是一個字就回復了:“好。”
皇帝似有些無奈,頓了頓又道:“你的嗓子……朕叫人配了養嗓子的金方,你叫人熬了藥每日服用罷。”
李鄴這次的話倒是多了幾個字:“多謝父皇。”
皇帝擺擺手:“本就該如此。之前朕只當沒希望了,如今既是有了希望,自該好好調養。”
陶君蘭覺得這話聽著像是解釋。又像是愧疚。
最後,皇帝走之前又說了一句話:“待你傷勢好了,便是去兵部歷練罷。”
陶君蘭微微訝然便是歡喜——兵部可是個好地方。哪怕李鄴不能自己掌握兵權,可卻是能夠趁機拉攏兵部的人的。到時候,不也相當於將兵權捏在了自己的手裡?
不過她看了李鄴一眼,見李鄴卻是神色平和,似乎並不覺得有多歡喜。謝恩的語氣也有些淡淡的。
皇帝走了之後,李鄴這才緩緩的浮出一絲笑意來。只是眼底的情緒卻是說不出的複雜——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被人提醒了之後的猛然醒悟罷了。甚至很有可能不過是做出來給人看的,而根本不是因為真覺得虧欠了他多少。
不過能去兵部也好,陶靜平也被調去了兵部。他們兩人聯手,假以時日總能將兵部掌握在手中。
陶君蘭恭送皇帝了門,這才又回了屋來。見李鄴靠在床上笑得滲人,倒是一怔,心裡微微有些泛疼。因而當下便是沒話找話說的開了口:“終於可以回去了,在宮裡倒是讓人怪不習慣的。還是回去好。”
李鄴收斂了那股滲人的笑意,點頭附和:“不是自己的地盤,住著的確是不放心。還是回去好。”
如此又過了五六日,這日太醫換了藥診斷之後,便道李鄴如今已經可以挪動了。至少自己能用柺杖走動幾步了。只要不用傷腳用力就行。
寶船太監的確是個伶俐的,下午就叫人將一副新的柺杖送了過來。木頭用的是黃花梨木,雕花嵌寶,倒更像是個觀賞的物件兒。
其實這東西李鄴也根本用不了多久,在陶君蘭看來也不過是浪費東西罷了。只是她也明白,這般是為了符合李鄴的身份,堂堂王爺,總是要和平民百姓不同的。
李鄴的胳膊上傷不敢太過用力,所以陶君蘭也不許他多用,拿到柺杖的下午,卻不過是讓李鄴自己走到院子裡坐了一陣罷了。
用李鄴的話來說,這些日子成日躺著,倒是將人都躺得不自在了。
水涼亭裡的涼爽,讓李鄴也覺得不錯,當即發了話,回去在沉香院也弄一個。夏日消暑最是合適不過。
想了想,李鄴忽又提議:“或是咱們去莊子上散散心也是妥當的。”成親快三年了,可他還沒帶著陶君蘭出過門呢。想來就算端王府美如畫卷,日日待著也是煩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