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笑著附和:“也是皇上疼王爺,才將這麼一個好地方給了王爺。不過就是地方太大了,不管是維修還是收拾,都耗功夫。昨年王妃還抱怨呢,說是銀子用得跟流水似的。這還是皇上貼補了之後的呢。”當然,這話完全就是玩笑了。屬於沒話找話來說。
“這點銀子,有什麼可小氣的?”太后看了陶君蘭一眼,語氣微有些嫌棄:“你別學她那副小家子氣的做派。劉家沒什麼家業,她那樣倒是也不奇怪。只是你需得記住,鄴兒畢竟是王爺,怎麼著也不能落了臉面。”頓了頓,似笑非笑的一挑眉:“我就不信了,鄴兒一年掙那麼多銀子,還不夠修整一個園子的?”
陶君蘭聽太后的語氣不對,倒是有些後悔提起了這事兒。不過聽見最後一句話,心裡卻是一跳,不由得看向了太后。四目相對,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怪王妃。王爺的‘私’房銀子,沒拿出來。王妃手裡捏的,就是王爺的俸祿銀子,和一些田產鋪面收益罷了。那些錢府裡開銷是夠了,就是多少有些緊巴巴的。”
這倒不是她幫著劉氏說話,而是這事情也沒什麼必要瞞著。該是如何就是如何。李鄴的‘私’房銀子本就沒劉氏,都在她屋裡鎖著呢,賬本都是她管著。
“不給她又能怪得了誰?”太后譏諷的笑了笑;“自己夫君不去討好,反倒是處處奉承外人。也不怪鄴兒寒了心。”
陶君蘭沒敢附和——這事兒太后能說,她卻是不能說的。但是,她算是咂‘摸’出來了,太后這是變著法子的敲打她呢?是怕她也學劉氏似的,和皇后那邊太親近了?
“我聽說,管家這事兒如今不是劉氏在管了。”太后又問,語氣有些隨意。
可陶君蘭卻是不敢隨意回答,一五一十道:“是,現在我,還有古氏和靜靈管著。我因在月子裡,所以只是大事過問一二,其他都是她們兩個在‘操’心。倒是也沒出什麼岔子。”
“既然幹管了,就要管好了。”太后淡淡道;“男人們在外頭拼搏,咱們‘女’人要做的,就是安頓內宅。後院起火這種事情是決不能有的。也是劉氏身子不爭氣,不然這事兒該她‘操’心。你就能只管好好養著拴兒了。”
這是在告誡她,她只是代管?所以態度要端正?陶君蘭捉‘摸’著,覺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當下便是笑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等過兩年王妃身子好了,我到時候就只管養拴兒了。那時候,拴兒也正是要人管教的時候。”至於兩年後劉氏到底能不能好了,說白了,其實還得看劉氏自己的態度和李鄴的態度。
“按說你生了拴兒,是該賞你的。不過你已是側妃,鄴兒又對你寵愛,也著實沒什麼可賞了。”太后語氣一轉,重新和顏悅‘色’起來;“我那有兩柄‘玉’如意,便是賞給你罷。也不必張揚了出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陶君蘭鄭重的對太后道謝,隨後才道:“太后也是為了妾好,妾心中再明白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鄴當年之所以遭劫,就是這個原因。她如今,是真不能再出風頭了。出了風頭表面上是風光了,可是對於實際卻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的。甚至說不定招來殺身之禍。
“你們姐妹兩都是聰明的。”太后點了點頭,倒是真有繼續讚許的意思。
陶君蘭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就是陶芯蘭也有點兒羞赧。
末了,太后又說了一句話,徹底讓陶君蘭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拴兒瞧著極好。等過明年身子養好了,再生養幾個,多替端王府開枝散葉。”
安頓好了太后,張嬤嬤便是一人守在屋裡,笑道:“你們姐妹兩難得見一面,一起說話去罷。這裡有我。”
陶君蘭感‘激’一笑,行了個半禮:“多謝嬤嬤了。”
陶芯蘭又和張嬤嬤熟些,自然親暱了許多,“還是嬤嬤對我好。回頭我讓姐姐給我包一包酥油螺捲去。我知道嬤嬤也喜歡吃這個。”
張嬤嬤笑著揮手示意她們快走,自己則是重又進了屋子。
陶芯蘭惦記著陶靜平,一出了院子就忙道:“哥哥呢?快去請他過來。”
陶君蘭瞧著陶芯蘭這幅急切的樣子,笑著搖搖頭,可吩咐人去叫陶靜平的行動卻是半點兒不慢。她心裡明白,陶芯蘭自由的時間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等到太后醒了,不僅要回到太后跟前伺候,說不定也就該回宮裡去了。若不抓緊時間,下一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