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古‘玉’芝,陶君蘭鬆了一口大氣,隨後又吩咐紅螺:“去,你悄悄的去將周意給我帶過來,我問他幾句話。”
因周意是個太監,所以倒是不用避諱什麼,紅螺輕聲應了一轉身忙出去叫周意了。雖未多問一句,卻也忍不住心裡嘀咕起來:這個時候見周意,是什麼意思?要做什麼?周意是端王爺的心腹……
陶君蘭看了一眼在屋裡伺候的緑翡,故意對著丁嬤嬤嘆了一口氣:“嬤嬤,我這心裡,實在是擔心得很。你回頭替我在佛前上柱香,請佛主保佑王爺才是。寺廟裡,也讓人送些冬衣被褥去。”
丁嬤嬤也不知是不是猜出了陶君蘭的意思,還是真的有意安撫,當下只道:“王妃也不必擔心,王爺洪福齊天,自有神佛護體,定會平安無事的。”
陶君蘭卻是驀地紅了眼睛,‘抽’出帕子來按了按眼角,哽咽道:“嬤嬤有所不知,王爺雖是王爺,可到底……就怕地方上官員不上心,王爺又是個軟和的‘性’子,不知道計較。到時候受了什麼委屈也未可知。而且如今情況兇險,萬一被推出去做了擋箭牌,那王爺……我又怎麼能夠不擔心?”
含含糊糊的說了這麼一番話,雖然不清不楚的,可也不妨礙人猜測出完整的意思來。倒是比說清楚道明白了更有效果。
丁嬤嬤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確是這麼著,老奴心裡也擔憂得很——”
陶君蘭眼角瞥見了緑翡一副凝神傾聽的思量‘摸’樣,心頭浮上來一絲冷意。隨後她有和丁嬤嬤說了一番話後,周意便是來了。她也就順理成章的將緑翡打發了出去:“緑翡,去廚房瞧瞧點心做好了沒有,做好了裝一盒子,一會兒讓周意帶去吃。”
緑翡忙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估‘摸’著緑翡走遠了,陶君蘭這才衝著周意開了口:“可知道今兒我叫你來是為了何事?”
周意搖搖頭:“側妃的意思,奴才猜不著。”
“我且問你,北方的情況如何了。”陶君蘭冷著臉,眼神嚴厲的盯著周意,渾身氣勢外放,倒是頗有些讓人懼怕的意思。
周意倒是沒見過陶君蘭這幅樣子,加上又聽見這番問話,頓時心頭重重一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只怕陶君蘭是什麼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他也就沒必要再瞞著了,當下來了個一五一十:“是,北方現在情形很不樂觀。天寒地凍,屋子塌了也沒法再修,糧食雖然掏出了一些,可是到底不夠度過冬日的。再加上這麼冷,沒個地方避寒,已經凍死了好些人。可朝廷也沒有那麼多的地方能安置人,所以難民們躁動得很厲害。”
“那王爺呢?”陶君蘭最關心的,當然還是李鄴。
周意沉默了一下後,才鄭重其事的回道:“王爺只怕很危險。地方官員怕擔責任,肯定不敢鎮壓過分,而恰巧王爺又朝廷派出去的人裡頭身份最高的。只怕少不得要接下這個燙手山芋。除非,王爺立刻以回報朝廷的理由離開。否則……”
陶君蘭苦笑一聲:“以王爺的個‘性’和盤算,只怕怎麼也不會離開。”李鄴是有大抱負的,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一次雖然是危險,可是更大的是機遇。一旦處理好了這件事情,那麼肯定就能夠讓皇帝刮目相看。到時候,自然也就會有更多嶄‘露’頭角的機會。
周意意外的看了陶君蘭一眼,有些沒料到她竟然說得這樣準和篤定。的確,他也覺得端王肯定不會回來,而是會抓緊這次機會。
“我打算從府裡‘抽’調一批人過去幫忙,另外,王爺的那幾個‘私’莊上,我也會募集一批人。至於糧食和避寒冬衣被褥,我也打算從商鋪裡的盈利中拿出一部分,先買了送過去應急。你覺得如何?”陶君蘭輕聲的道出自己的打算,徵詢的看向了周意。
周意思量片刻,最終點點頭;“雖然杯水車薪,可是到底比沒有強。王爺現在缺的,怕也正是人手。”
“但是此事至關重要,‘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私’下里那批人,我要你親自帶過去。”陶君蘭緊緊盯住周意,道出最關鍵的一句話。
周意愣住了,隨後反應過來後便是斷然回絕了:“此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