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氏則是冷眼看著陶君蘭,緩緩的笑了。嘴裡那有些寡淡的青菜也頓時有滋味起來。
李鄴卻是似乎毫無所覺,仍是一臉淡然,偶爾關切的看一眼陶君蘭。
至於譚夫人,此時早已經將頭低得幾乎快埋在飯碗裡了。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不得不說,這一頓飯實在是吃得有點食之無味。從主院出來之後,陶君蘭回了沉香院,第一句話便是吩咐紅螺:“讓小廚房做一碗麵條來吃罷。”那樣的氣氛下,她實在是動不了筷子。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菜的口味不合,再加上不放心。
就像是沛陽侯夫人說的,怎麼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所以,她動筷子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真吃到嘴裡的,少之又少。
李鄴在一旁聽見陶君蘭這話後,頓時笑出聲來,不過又咳嗽一聲,比了個手勢。
陶君蘭便忙吩咐:“兩碗。”隨後看著李鄴“吃吃”發笑,戲謔道:“怎麼,你也沒吃飽?在自己家也沒吃飽?別忘了,那也是你的院子——”反正按照規矩來說,主院並不是劉氏一個人的,而是劉氏和李鄴兩人共同的。
李鄴被笑得微惱,無奈的瞪了一眼陶君蘭,可面上卻是也不禁帶著笑。一把抓住陶君蘭的手掌,一氣呵成寫到:“若再笑,後果自負。”
陶君蘭本想反問一句“怎麼個後果自負”,可看到李鄴灼熱的眼神之後,卻是陡然又見話嚥下去了。沒辦法,李鄴那樣的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灼熱得幾乎讓她身子有點兒發軟,腦子裡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平日裡李鄴有這種眼神時候的情景。
一般來說,李鄴有了這樣的眼神之後,她第二天都會覺得腰痠背痛。
所以,衡量了一下後,陶君蘭到底還是沒敢再笑下去。只是沒多久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丁嬤嬤再三囑咐過了,三月未滿之前,是決不能再同房的。即便是同房,也不可太‘激’烈。
結果這話還沒能跟李鄴說呢,她自己就已經羞得面紅耳赤了。而她這幅樣子,卻是勾得李鄴頻頻側目,就差沒開口詢問了。
不過李鄴最終還是偷偷尋了個機會問了一聲;“臉怎麼紅了?”
陶君蘭哪裡能答得出口?含糊支吾了兩聲後忙掙開李鄴,匆匆去外屋了。
李鄴瞧著陶君蘭慌‘亂’臉紅的樣子,卻是忍不住的有點兒眼神滾燙心猿意馬了。心裡那點兒小心思更是蠢蠢‘欲’動。不過一想到陶君蘭懷孕了暫時不能太過親熱,頓時又有些喪氣和懊惱——怎麼這麼快就懷孕了?
李鄴此時顯然已經忘記了,他那會兒是如何盼望陶君蘭儘快懷孕的了。
陶君蘭後頭才聽說,劉氏在譚夫人回去的時候,給譚夫人的馬車裡塞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而譚夫人帶來的大包小包裡,卻是沒有多少東西,大多不過是充數的一些東西罷了。
陶君蘭本還只當這是丫頭們胡‘亂’編排的,還覺得好笑,想著清流世家哪裡至於就這樣了。可是後來她看了王府的賬本之後,才算是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太后忽然又送了一個美貌的‘女’官進端王府。說是伺候兩個孕‘婦’的。
陶君蘭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正看著青棗做繡活兒,聽了這話頓時一愣,半晌才反映過來太后的意思。
送‘女’官是假,送‘侍’妾是真。好好的,送個‘女’官來伺候是什麼意思?難道端王府還缺了人伺候?說白了,其實就是覺得李鄴現在身邊沒人伺候,送個‘女’官過來罷了。畢竟宮裡的‘女’官必然是家世清白的,樣貌也是出眾,比起外面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太后為了李鄴,簡直是事無鉅細煞費苦心了!
陶君蘭垂著眼瞼想了一陣,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既然已經送來了,那紅螺你挑一對金簪子送過去吧。”那畢竟是太后送來的人,而劉氏已經留下,她若是真無動於衷只怕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而太后,只怕也認為她心生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