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摞摞的賬本,說真的,陶君蘭自己都替他覺得累。
因她在一旁待著也是無聊,所以她便是索‘性’打算找本書來看。正找著呢,卻是聽見李鄴道:“你會看賬不曾?”
陶君蘭先是一愣,隨後便是笑了:“自是會的。不過不熟。以前也曾幫著母親打理過‘私’產。”
李鄴隨後就指了指另一摞賬本:“替我瞧瞧如何?”
陶君蘭挑眉,忍不住玩笑一句:“你也不怕我將你的錢捲走了?賬本也是隨意能給人看的?”
誰知李鄴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她似笑非笑,雙目灼灼:“若是你,自是無妨。”
陶君蘭被他看得不自在,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玩笑,悻悻的在心裡哼了一聲,總覺得她這是有點兒被吃定了的架勢。末了又有些狐疑:李鄴以前也不像是這樣啊,怎麼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說真的,現在越是相處,她就越是覺得李鄴素日裡溫潤如‘玉’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層偽裝了。真正的李鄴,根本就不像是一眼看上去的那樣。
陶君蘭低著頭,自也是沒瞧見李鄴一直翹著的‘唇’角,以及一直帶著笑意的眸子。更甚至,到了最後,李鄴看的哪裡還是賬本?分明就乾脆的放下賬本看她了。
不過,陶君蘭倒是一直老老實實的看著賬本,也無從發覺李鄴的小動作。
而李鄴呢,看著看著,不僅是目光,更是連笑都溫和起來。
接下來一連著幾天,陶君蘭和李鄴湊在一處都是在看賬本,倒是也沒有別的尷尬事情發生。只是關於那個裝滿首飾的匣子,卻一直在陶君蘭心裡耿耿於懷。尤其是李鄴那句話。而且那個匣子最終李鄴也是沒帶走。而且每次她一提起這事兒,李鄴就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開去,可偏她自己還覺察不了。每每只能等到李鄴走了,才又懊惱的想起這件事情來。
陶君蘭覺得,李鄴轉移話題的功夫,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若是與他做對手,只怕只能被牽著鼻子走也不自知吧?
至於側妃的事情,李鄴也沒再提及,那架勢似乎是非要等著她主動去問似的。可是陶君蘭哪裡能開得了口去問?最終也只是擱置下來罷了。
一轉就到了臘月初八。按照規矩,陶君蘭自也是熬了臘八粥的。不過等到熬了粥才想起來——李鄴今兒應該是不會來的,今日肯定是要進宮去的。當下不免笑自己糊塗了。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忽然發現她竟是對李鄴來這裡如此的習以為常,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理所當然的覺得,李鄴就是這裡的一份子一般。
又或者說,她現在幾乎是沒有什麼地方和李鄴無關了。她的生活裡,她每天想的,她每天看見的在意的,都是李鄴。
這個念頭,讓陶君蘭多多少少有些嚇了一大跳。她忍不住沉‘吟’: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結果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半年之前,她明明還想著如何遠離李鄴,可是如今,她卻已經是心心念唸的盼望著看到李鄴了。該說世事無常呢?還是該說她自己善變呢?
陶君蘭自己都有些苦笑了。照著這麼下去,只怕她和李鄴是再也分不開了吧?或許根本不用以後,現在已經是如此?
就在陶君蘭失魂落魄的想著這些的時候,丁嬤嬤卻是面‘色’古怪的過來了:“小姐,‘門’外來了個客人,說是您的舊相識——”
陶君蘭頓時大為驚奇,她的舊相識?當下下意識的便是問丁嬤嬤:“是誰?男的還是‘女’的?”
“卻是個‘女’子。”丁嬤嬤如實相告:“年歲和您差不多。容貌也不錯。看穿著打扮,家境也是不錯的。是姑娘打扮。她說她叫採鳶。”
採鳶?!陶君蘭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