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陶致勿出了事兒。原本的金枝‘玉’葉,一下子竟變成了宮‘女’。真真造化‘弄’人,天意無常。不過,這樣卻是正合她的意的。幸好陶致勿出了事兒,不然,二皇子豈不是……
這樣一想,皇后只覺得心中竟是湧起了一股淡淡的慶幸來。真的,幸好,幸好陶致勿出了事兒。
“你也是個身世可憐的。”皇后唏噓了一聲,可是隨後語氣卻是一下子就變了:“可你也不該對皇家心生怨恨,從而毒害皇子!”
這算什麼?翻臉無情?還是胡言‘亂’語?陶君蘭心中一噎,隨後卻是又反應過來:皇后這樣說,是真這樣想的,還是為了詐一詐她?畢竟,若換成個偏‘激’的人,真的如同皇后說的,就此憎恨皇家也不一定。
不過,既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打算認的,當下便是重重磕頭,兩行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娘娘明鑑,奴婢從不敢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和心思!奴婢更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不敢?”皇后微笑一下,發出一聲冷笑:“德喜,你說。”
“是。”一旁佇立許久的管事太監終於得了主子的允許,當下便是應了一聲,隨後緩緩言道:“昨日我們得了訊息,說德安宮的宮‘女’似乎知道點什麼。奴才不敢馬虎,秉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就親自去了一趟德安宮。將那兩個宮‘女’帶了回來,然後連夜審問。結果,二人雖然含含糊糊,說不清楚,可是卻都一致的表明,這位陶姓宮人,最為可疑。不僅有‘迷’‘惑’二殿下之嫌,更是罪臣之‘女’,處處和人做對,‘性’格極不好。而且,還總有人尋她,給她捎帶東西。而德安宮其他人,都沒有那個機會。”
陶君蘭聽著聽著,便是不由得緊緊的握了拳。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可笑的是,她竟然還在二皇子跟前替兩個汙衊她的人求情。真真可笑!真真可笑!
若不是場合不對,陶君蘭覺得自己是真能笑出聲來的。她打心眼兒的覺得諷刺。
“陶氏,你可有話要說?”皇后又出聲了,這一次聲音冷得如同冬日裡的寒風,直接就將那股子寒意吹進了人的心底。
陶君蘭抬起頭來,直視皇后:“奴婢相信娘娘不會冤枉人,奴婢相信娘娘會給奴婢一個清白!奴婢是罪臣之‘女’不假,可是奴婢從未‘迷’‘惑’過二殿下,更從未有過這樣的齷蹉念頭!奴婢雖然沒有證據能證明清白,可奴婢敢發誓,奴婢今日若有一點謊言,必定不得好死,死後不得超生,日日在那十八層地獄裡頭煎熬痛苦!”
這一番話,字字鏗鏘有力,透著一股子倔強。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的虛偽之意的。這是陶君蘭的肺腑之言,也是她真真切切的發的誓言!這番話,幾乎是她從‘胸’腔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喘了一口氣,陶君蘭又抬頭道:“至於別人說的那些話,奴婢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得來的。可是奴婢要求和她們當面對質!”是的,當面對質,唯有如此,她才能夠還自己一個清白,才能問問那兩人,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才會有這樣的結論!才會這樣往人身上潑髒水!毀壞人的名譽!或許這已經不是毀壞名譽可以形容了,這根本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不是在要她的命麼?謀害皇子是什麼罪?足以抄家滅九族!這樣的事情一旦坐實了,等待她的是什麼?肯定不是好結果!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人,才會落到如此這個地步。但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她要問問那兩人,為什麼!
此時此刻,陶君蘭的心情已經不是滿腔怒火可以形容了。她更覺得憋屈!是的,憋屈。她處處寬容忍讓,從不與人爭什麼,除非被‘逼’得狠了。她也願意處處為善,但凡是力所能及的。可是現在回報給她的是什麼?難道說,真要她以後也變得惡毒自‘私’才好嗎?
到了現在,她才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在這個深宮裡,很難看到什麼純粹的好人。為何每個人都對人帶著防備。
能不防備麼?不防備,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雙熟悉的手,就在你背後重重的推一把!將你推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