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她們幾個在擔心什麼。說句實話,聽見中毒兩個字,再看著二皇子這副光景,心中不害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二皇子的安危,可以說決定著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二皇子若真有個什麼好歹,被貶去做了最低等的宮奴還好,最怕的是乾脆就給拉去殉葬了。畢竟,這也是有先例的。主子死了,生前服侍的人都跟著一併殉葬,好到了另一個世界也能伺候主子。
水碧最先開了口,低沉又失落,還帶著幾分怯怯:“君蘭,殿下他真的中毒了?”
陶君蘭苦笑的點點頭。這事兒難道太醫還敢胡說?當然,她倒是真希望那是太醫胡說的,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太醫不敢胡說,且二皇子病情也擺在這裡。都成了這樣,誰還能說沒事兒?
水碧一下子面色就更陰鬱了幾分,欲言又止。另外幾個人也是同樣,似乎都想問一問,卻都不敢開那個口。
陶君蘭見狀,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到底還是開了口:“你們不必擔心,太醫說了,殿下這毒很快就能消除。用不了幾日功夫,更沒什麼生命危險。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小心些。千萬別再讓歹人有可乘之機才是。等到殿下大好了,咱們也都放心了。”
二皇子這麼突然中毒倒下了,德安宮裡肯定是人心惶惶的。陶君蘭是真怕這個時候因為這個,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再給二皇子下個套。二皇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不說,若真再有點什麼,誰也不好過。
所以,她才這樣特特的說了一句,也算是有些防範於未然的意思。提醒一下這些宮女們,讓她們心裡有個數,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可得指望君蘭你了。”月珠面上有了一絲笑摸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偏偏有些個陰陽怪氣的:“我們裡頭,就數你最能幹,得了殿下的賞識不說,如今連皇后娘娘也對你高看幾分。”
水碧悄悄的拉了一下月珠的袖子,月珠似想起了什麼。倒是有些訕訕了,偷偷看了一眼陶君蘭,見陶君蘭沒什麼反應似乎什麼也沒聽出來,倒是心頭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月珠不知道,陶君蘭不僅聽明白了她方才話裡的譏諷,更是看見了水碧的動作。之所以沒有計較,也是不想在此時生事的緣故。畢竟二皇子還躺著呢,她也沒心情去追究什麼,沒得吵了一回費神又費力,還擾得二皇子不清淨。
況且,在一處住了那麼久,陶君蘭若真不明白月珠是個什麼個性,那也真是白活了。其實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嫉妒兩個字罷了。嫉妒她得了二皇子的青睞,嫉妒她沒被皇后處罰……嫉妒使然,月珠自然也就忍不住說幾句酸話。可畢竟那也就是幾句話,真沒那必要去計較。
所以,陶君蘭乾脆裝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明白,淡淡的不開口也不做什麼表示。
秀菱開口打圓場:“靜靈姐姐她們已經被送回來了,若是殿下這裡用不著咱們,不如咱們先去看看?”
於是幾個人又結伴走了。留下的還是陶君蘭一個人。陶君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心知肚明,經過今天這事兒,只怕她又要被排擠了。當下不由得又苦笑一回:她似乎一直就沒什麼人緣,莫非真是個孤命?走哪兒似乎都不受歡迎……
正想著,卻是聽見榻上二皇子輕微的咳了一聲。
陶君蘭頓時回過神來,忙看過去。見二皇子醒了,頓時喜出望外:“殿下醒了?”她是真的滿心眼的高興。
而二皇子,看著陶君蘭那樣高興燦爛的笑臉,不知怎麼的,也是禁不住一笑。有人在乎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剛從夢裡醒來的不適之感,也似乎都因為這個而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