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皇子能說話,和尋常人無異。說不定皇帝還會更寵愛幾分吧?只可惜……這一次,還是皇帝第一次親自過來德安宮見二皇子的面。
當然,皇帝難得過來一趟,自然是不可能只見二皇子的。七皇子也跟著一處用了飯。
可看著皇帝出門的時候,七皇子戀戀不捨,二皇子神色溫和寧靜的樣子來看,只怕最後皇帝和七皇子的接觸更多些。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二皇子年紀大了,不會撒嬌也不可能再像是七皇子那樣表現得戀戀不捨的關係。
反正陶君蘭莫名的就覺得應該是前一種。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說不上是替二皇子心酸,還是別的。
靜靈同樣面色也不大好,等到皇帝出了門後,便是恨恨的瞪了梨蕊一眼,氣鼓鼓的轉身就走。
梨蕊倒是沒有別的反應,靜靜的拉著七皇子回屋去了。
陶君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二皇子這樣,其實註定了是不可能得到皇帝更多寵愛的吧?二皇子本就不會說話,難道皇帝來了,兩人就靜靜對坐著喝茶?或是皇帝問,二皇子點頭搖頭?這都不可能。所以註定了,這對父子親近不到哪去。就是私底下相處的時間,也多不到哪裡去。
夜裡靜靈守著熬藥的時候,冷笑著和水碧抱怨:“前腳皇上剛進了咱們二皇子的屋,那頭七殿下就帶著東西過來了。這要都是巧合,我寧可把我眼珠子摳出來!”
水碧也是一臉憤憤:“就是,還說什麼特地來看二殿下,騙誰呢?送來的東西一看也是臨時湊合起來的。”
靜靈越發的咬牙切齒:“仗著二殿下不能開口說話,就這樣。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聽著靜靈這樣說,陶君蘭倒是也覺得七皇子那邊有些過了。只是,這也未必是七皇子自己的主意。況且,明知道皇帝來了德安宮,若是七皇子不去見面,也有點兒說不過去。平心而論,陶君蘭覺得自己也能理解七皇子的人身邊的想法,可是她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會替二皇子覺得不平。
靜靈這話也沒錯,若是二皇子不是有疾的,反而健康有為,今兒七皇子身邊的人也未必就敢明目張膽的算計什麼。
說來說去,到底是因為二皇子本身有疾,不能開口說話的緣故。
可這樣的事情卻是根本無從改變,最多也就一聲嘆息罷了。
就是二皇子,即便明知道七皇子身邊的人這樣做了,他也不好反擊的。不然,豈不是被人說是小肚雞腸,計較小事?這件事情,非但不能計較,還得雲淡風輕的揭過去。
光是這樣一想,陶君蘭都覺得憋屈得難受。更遑論,是當事人的二皇子?
這天夜裡,陶君蘭輾轉反側也睡不著。末了還做了一個噩夢,嚇得不輕。
因為這個,第二天陶君蘭自是精神不濟,洗完的時候不小心跌碎了一個碗。看著滿地的碎片,青姑姑忙唸了一句“歲歲平安”,這才拿了笤帚過來準備清掃。
可偏靜靈卻是在守著熬藥,聞聲看過來,見了這樣倒是柳眉一豎:“怎麼的這樣毛手毛腳的?平日也是這樣不是?”一開口,便是火藥味十足,嗆人得人。且架勢也是咄咄逼人的。
靜靈鮮少如此,縱然不痛快也最多陰沉了臉,這樣開口斥責,倒是陶君蘭第一回見。
陶君蘭回過神來,心頭雖然納悶靜靈何至於為了一個碗盤如此,面上卻還是老實誠懇的認錯了:“是我不當心。”
“我看不是不當心,是不上心吧?”靜靈忽然冷笑,橫眉冷眼的看著陶君蘭:“之前巴巴的恨不得貼上去,現在見二殿下是如此情景,就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要。是也不是?我卻是要告訴你,你既在咱們這兒,就該好好的明白明白,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去,自己院子裡罰跪去,頂上一碗水,若灑出來半點仔細你的皮!”
陶君蘭有些發矇,又羞又氣。
青姑姑則是沉下臉:“姑娘要發威且去別處,我這裡是廚房!”
靜靈一聲冷笑:“青姑姑倒是疼愛她,可姑姑仔細想想,回頭被算計了也不知道呢!再說了,我難道罰錯了?這打碎東西不僅不吉利,而且犯了規矩,她自己不小心,自該領罰。”
這架勢,分明就是要和青姑姑對著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