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周意說得有些含糊,甚至有些吞吞吐吐。不過卻是掩飾不住他語氣裡那一點兒遺憾的味道。
陶君蘭愣住了。全然被這句話給弄得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二皇子又不是牙牙學語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是還沒學會說話。所以,不會說話的意思是……二皇子根本就是個啞巴。
啞巴。二皇子竟然是個啞巴。
這個事實,直接就讓陶君蘭整個人都驚住了。那樣一個丰神俊朗,極具威嚴的人,竟然有這樣的缺陷。該說天意弄人呢,還是該說什麼?
不過如今,陶君蘭也總算明白了為何二皇子如此安靜的緣故了。因為,他根本就說不出話。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選擇。
一絲說不出是可憐還是遺憾的情緒,悄悄的從心底冒了上來。
隨後她又覺得有些疑惑,忍不住皺了眉頭:這件事情,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提也沒提過。還好,她不曾將疑惑露出來讓二皇子看見,否則的話,她豈不是狠狠的傷刺了二皇子的自尊心?到時候……
想到那樣的結果,陶君蘭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周意似乎也覺得疑惑:“為何竟是沒人告訴你。”按理說,有新人進了德安宮,怎麼也不可能不叮囑一番的。
陶君蘭笑了笑,只是笑容十分勉強:“興許是因為我不近身伺候的緣故。”可即便如此,也該提點她幾句才對。畢竟,她也是德安宮的人。可是沒人提及。她就像個傻子一樣,被矇蔽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大家夥兒都要瞞著她。很奇怪不是嗎?難道不告訴她,就有什麼好處?
周意或許也有疑惑,不過顯然周意比陶君蘭心裡明白,只略帶了幾分同情道:“以後小心些罷。”
說完了這句話,周意便是不肯再開口,只自顧自的去將書翻動一下,曬另一面。留著陶君蘭一個人在那苦思冥想。
可惜的是,陶君蘭卻是一直也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甚至好幾次,她都生出一股衝動來,恨不得立刻去找個人問問。只是最終都被她壓制下去。
陶君蘭心裡明白,若是真將這些疑惑問出口了,以後她在德安宮裡就尷尬了,根本就沒法和人相處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層窗戶紙。隔著窗戶紙,看不清對方的真面容,所以還能騙自己。可一旦那層窗戶紙桶破了,真相一旦暴露,那就撕破了臉,根本無法再相處下去。
若在宮外,她大可不顧一切的捅破窗戶紙,大不了以後不來往就是了。
可是這是在宮裡,她以後還要一直在德安宮裡當差,所以只能選擇隱忍,然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甚至還得繼續維持著往日的笑臉和親密。
這種感覺很不好,可是偏偏卻無可奈何。
好在陶君蘭並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事實上,經過了家中變故之後,許多事情她都看明白也看得淡然了。其實想一想,也沒什麼不可容忍的。於是她便是將這些情緒都拋開來,繼續認真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