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嫂子,你放心,英傑的事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馮天邵接了一句。
另一頭,一條長長的陋巷,一家七八張桌子的小吃地攤,二十根羊肉串,一盤拍黃瓜,一盤花生米,十個雞爪子,十瓶啤酒,五個灰頭土臉的小年輕。
我抬頭望了一眼西方,落日的餘暉就要消亡,映照的雲霞有些別樣的燦紅。內心有一絲的茫然與恐懼,宛如將要降臨的黑夜。
李榮飛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李南的傷口也已經凝結,但是張昊的手指已經不停的顫抖,右手死死的握住酒瓶,然後猛然灌了幾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高文眯著小眼睛,嘴角微微顫動,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
我望著大家緩緩的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遞給了張昊,張昊低著腦袋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哥幾個,人扎都紮了,……喝了這頓酒,我就走!”張昊抬起來,咬著牙說了一句。
“去哪?”我張口問道,“多大的事,不就是紮了一刀,就算警察來了能咋地?還能判死?”
“可是,他媽的那一刀我不知道扎的咋樣!當時我啥都沒想,一刀就下去了,萬一扎死了咋辦?跑!我必須跑!我這麼小我可不想進去!”十六七歲的我們對於法律根本沒有多麼直觀的認識,只是覺得捅了人就完了!
張昊並不知道慌張的他其實並沒有使太大的勁,而且馮英傑穿小皮夾的拉鎖確實擋了相當一部力道,連腸子都沒捅到,只是紮了兩厘米的口子。
“去哪?”李南也點了一根菸問道。
“走哪算哪,還能餓死?”張昊道。
其實我們忽略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馮英傑報警了,根本沒怎麼躲的我們還能坐在喝酒嗎?但是人的恐懼會蔓延,我們正處於一個似懂非懂的年紀,我們同樣害怕張昊出事。
“都怪我!要不是我……”高文一句話沒說完,就哭了。
“瞧你那個b樣,哭啥啊?死了嗎?昊子紮了人也沒見想你一樣!事都出了能咋弄?這麼年輕咱肯定不能進去,我也同意昊子的決定!這是二百塊錢,我身上就這點錢了,走,不能沒路費!”李南很煩躁的說了一句,直接將口袋中最後的三百塊錢拍了出來!
李榮飛二話沒說,直接從兜裡掏出一百二十塊錢,同樣是他口袋中所有的錢,還說啥,我也默默的將身二百塊錢遞給了張昊,這是下週的飯錢!高文掏遍了口袋只有十七塊錢,其中十塊錢還是他要回家的車錢。
一共六百三十七塊錢,除去吃飯九十三,就剩五百四十四塊錢,這是張昊全部的路費。我們五人默默的吃完飯,心中充滿了一種難言的壓抑。當晚霞落盡,黑夜降臨一個孤獨的身影踉蹌的離開了這個生他養他的故土,也開始了一個人艱難的征程!
昊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