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皇帝自己都無法再為古月安辯駁。
哪怕他再喜歡這名江湖客,這名去年的新科武狀元,這名,民間傳說中的皇帝的私生子。
哪怕,他真的是一名皇帝的私生子,他也絕對,絕對,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枷鎖一樣,已經層層地將他套住。
而這一切,並非是從今夜就起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切,從年初就開始了,又或者說,從皇帝屬意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皇帝最終只能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嘆息,讓人追殺古月安去了。
讓反賊這個名號,打在了古月安的頭上。
所以當皇帝再度問出大家有什麼看法的時候。
沒有人敢說話了。
說什麼都不好。
乾脆不說。
無比長久的沉默,皇帝嘆息了第二聲。
皇帝今夜的嘆息似乎特別多,又好像,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像今夜這樣嘆息了。
往日裡,他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樣子,都是堅定的,無懼的,不可戰勝的,極度威武的,這種印象在他在位第三年以後,就固化在了每個人的心裡。
然後,就在今夜,他忽然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又似乎,好像在意味著什麼一樣。
“你們都退下吧,去景明殿候著,我有話跟兩位殿下說。”皇帝再次開口,卻是揮退了大臣,只留下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他最得意的兩個兒子。
一瞬間,很多人下意識抬起了頭,然後立刻又低了下去。
因為他們似乎是意識到了,今夜……
恐怕是……
“陛下……保重龍體。”還是老宰相帶頭,說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
所有人默默離場。
最終,前一刻還滿殿俱是人的含玉殿,變得冷清至極。
甚至是,陰森。
“說吧……你們為了這張椅子,都準備了什麼?”皇帝輕輕拍了拍他座下的寶座,聲音輕的像是一個鬼。
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