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軒轅霆野最貼身的影衛暗延就陪著他站在身後.他對外頭的人喚道:“來人.還不快進來收拾.”
站在外頭的侍女再一次膽戰心驚的俯身進屋輕擦滿地的狼藉.這已經不是四五次見到霆王殿下如此賣醉了.每日軒轅霆野都喝酒.而且一日比一日多.
“都給本王下去.阿璃的房間本王自己會打掃.”軒轅霆野對她們揮手.
侍女早已知道殿下醉了.只得快快的收拾下退出了他的視線.
軒轅霆野又拿起一壺酒.朝著他的玉杯斟酒.滴了又滴.可是很不巧.酒又沒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盯著酒杯看了好久.道:“暗延.去.給我弄一壺酒來.”
“殿下.別再喝了.”暗延看著他.忍不住勸解道.
“你沒聽明白本王的意思嗎.本王叫你拿壺酒來.”軒轅霆野大掌一拍.抬頭看著暗延.
“殿下.你醒一醒吧.自從王妃走後.你已經不是從前的殿下了.你違背皇上的旨意.罷朝幾十日.連續飲酒整日賣醉.你如今的身體如何吃得消.”暗延第一次違背了他的旨意.他沒有去取酒.而是想將他搖醒.
然而手剛剛觸及到他的雙肩.冰寒的體溫將他的指腹凍壞.
他沒有想到原來軒轅霆野的身體會這般冰冷.這種冰冷和從前所中的寒毒之冷簡直可以形成強烈的對比.真的絲毫不誇張.
從前暗延觸及到他的肌膚時.只是覺得冷.但不至於凍傷.而剛剛的觸及使暗延神色驟變.軒轅霆野的冷就如天山上永久不化的雪.軒轅霆野的寒就如地獄冰淵下的冰.他的指腹被軒轅霆野的寒氣所動.連同他的心都緊緊一疼.
是的.他不曾想過軒轅霆野躍入聖湖的後果會如此之重.他不曾想過軒轅霆野的身體會這麼冰這麼冰.冰到麻木.冰到察覺不到任何體溫.就連空氣之中的炎熱也絲毫擦覺不到.
如今已經入夏.軒轅霆野卻和常人不同.也和以往多年不同.是的.夏季的他.依舊披著大氅.厚重的大氅是不是真的能給他帶來一絲溫度.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身黑衣、一身傷心;一場夏季、一場冬雪;一米陽光、一米憂傷
軒轅霆野滿身酒味.散落的髮絲有些微亂.卻依舊掩蓋不了他這個天下之間僅有的絕世容顏.然而.他比誰都明白.明白他的痛.
自從失去她.自從毀了她.那一刻起.他將揹負一段永遠也還不清的血債.
那一刻.她死不瞑目.
那一刻.他往後的人生被一個千年玄鐵打製的枷鎖牢牢扣住.他的終身都將束縛著痛苦寂寞.
人生苦短.為何他的人生要這般苦.
親眼見到母妃死在最愛之人的手中已經夠痛.可是上蒼依舊沒有絲毫憐憫.讓他親手又結束了她的一切一切.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醉了身、醉了頭、卻醉不了他最想醉的心.
他永遠也忘不了.忘不了那聲痛徹心扉的嘶吼.那樣的悽慘.那樣的悲鳴.那聲嘶吼簡直可以撕碎每個人的心.更何況是他呢.
“暗延.本王問你什麼叫自從王妃走後.本王有說過阿璃走了嗎.阿璃從來沒有走.阿璃一直都在.何時走了.”軒轅霆野單手支著桌案.撐身而起.踉蹌的退了幾步.那一雙代表著上天藝術的鳳眸直直看向暗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