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玲護士一離開辦公室。
魏有源就追問陸元怡道:“陸主任,您剛才跟她介紹說,我是你外甥,這是怎麼回事?”說完,他兩眼直盯住陸元怡。
“權當是應付而已,你不要見外。”陸元怡莞爾一笑,“我們婦產科的護士沒事喜歡說三道四。說你是我親戚,可免於她們一味地刨根究底。”
“您還沒告訴我,您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陸元怡聽了心中不免略微一震,連忙解釋道:“不是你自己跟檔案室管理員提起的嗎?”
“我從未向任何人,提到過自己的名字!”
魏有源的言語間透露出一股堅毅與果決。
陸元怡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得搖了搖頭給魏有源續茶。
她很清楚,自己失言在先,已不容她作太多的辯駁。
魏有源見陸元怡緘口不語,知道自己的逼問正切中到她的要害,隨即寬緩道:“陸主任,您是不想說呢,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陸元怡進退維谷,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駐足思索許久,眼眶中泛起一絲紅潤,輕聲地問道:“源源,假如你的親生母親站在你的面前想與你相認,你會恨她嗎?”
“你知道我是孤兒?!”
“當然知道!”陸主任一臉的肅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魏有源,“因為,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沒曾想,魏有源聽了反而談談地一笑,說道:“您怎麼可能是我親生母親呢!”
“我怎麼就不是呢!”
“從您的面相上看,您一生的子嗣欠缺,膝下頂多也就一個女兒。”
“是嗎?!”
陸元怡聽了之後兩眼發愣,她不得不讚嘆魏有源相術,無奈地又搖了搖頭,轉而笑道,“我忘了,你會看相。”
“我知道,您與她情同姐妹。”魏有源無奈地推斷道,“您約我過來,無非是想知道,我對她的態度與想法。”
陸元怡當然知道,魏有源所說的“她”指的是誰。
“對。”
師父林永和在臨終前,他曾對魏有源說過,合適的時候,生身父母會出面相認的,言下之意似有難言之隱,更像如臨危險未能解除,既然是這樣,自己又何必急於糾纏於相認之事!
“那就麻煩您告訴她:在我的心目中,我只有一個母親,她叫馮秋蘭。”魏有源明白陸元怡的良苦用心,但師父林永和的話常縈繞在心中,為此,他擲地有聲,“從小到大,她對我呵護備至;從此以後,我對她孝思不匱。”
“那是當然。”陸元怡笑道,“你的生母無非是擔心你會揹負一些不必要的思想包袱,以致影響到你今後的感情生活。”
“她怎麼會在乎我的感受?!”魏有源不乏誚笑道,“但願她能活得心安理得、問心無愧就行。”
“說實話,我無權介入這方面的探討。”陸元怡藹然說道,“沒有哪個母親願意捨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你媽棄你於不顧,也自有她的苦衷,不容我在這裡替她打幫腔。我只向你透露一件事,因為你是我接生的,臨產時,你媽難產,在保全孩子或大人的問題上,你媽拼卻性命也要保住腹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