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衫在鬧劇散場被阿姐抱回房裡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孫耑這人,她這輩子雖然沒見過,但是上輩子確實是曾見過一面。
在她上輩子救了凌銳之後,這個人曾找過她,說是郭國公為新帝準備了上好的藥膏要她去給凌銳塗上。但那藥膏裡和太醫給凌銳開的方子裡的一味藥是衝突的,致命。
而當她設計把這個藥膏送到郭太后眼前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孫瑞。後來才聽說是死在了荒郊野外。
當時她未曾細想,但現在想來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凌灝是郭太后授意來給她阿姐喂毒的,甚至圍住江府的人也是凌灝的兵權管轄,阿姐未死的訊息郭太后定是一早就知曉了才對,那麼郭國公何必多此一舉來試探她阿姐是否還活著?甚至還給她江家遞上了一個機會來昭告天下她阿姐未死她江家乃是被構陷的謀反?
還是說,郭太后和郭國公之間並不是她前世所以為的那般信任牢靠,並不是真正的鐵桶一塊,反倒是各自為政只是有某些事情雙方不約而同的虛與委蛇?
還有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但偏生砸在了孫耑頭上的石頭,是凌灝的人做的嗎。
狗男人這是在維護她江家?還是說這個狗男人這次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衫小姐,”範姨端了碗粥進來,見她醒了忙扶著江衫坐起來,“衫小姐你可還有哪裡不太舒服的?千萬別忍著,要跟範姨說知道嗎?”
江衫看著她乖乖巧巧的笑,“衫兒知道啦。我沒事的,可能只是早上忘記吃早膳所以才會暈倒的。”其實當然是她自己裝暈的。
她在正常狀態下的斷言成了真有可能會成為旁人手裡進言江家秘密培養妖女包藏禍心的刀,但是她‘附身’狀態的斷言成了真那就只能是神諭借她來傳達。
範姨嗔了江衫一眼,重新端過那碗粥,“我給你重新準備了藥膳,”範姨舀了一湯匙輕輕吹涼,“來,當心燙。”
江衫乖巧張嘴。
粥行了差不多大半的時候,江衫拉了拉範姨的衣角,“範姨,江衫有些事情想知道。”
江衫:“範姨從我記事的時候便在江家照顧我,衫兒知範姨待我如親生女兒。所以衫兒心中有惑只想聽範姨一解。”
“不必事事回答,但衫兒想聽真話。”
“若她有事問你,不必隱瞞。她想知道的都告訴她。”
“全部?即使讓衫小姐知道王爺對江家的佈局也沒事嗎?”
“只要是對江衫,無妨。”
“範姨?”
“啊?”範姨回過神來,笑著放下手裡的粥拍了拍江衫的小手,“衫小姐問吧。範姨知無不言。”
她看著小衫兒從小長大,雖然一直奉王爺的命令保護在衫兒身邊,但能有機會言明不藏著事情,她其實內心也是高興的。
衫小姐這一生原就是為著家國天下出生的,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這麼些年,範姨也是真心的希望這個孩子能多幸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