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就像一顆種子,播種在他的心底深處,而那些細微的不滿,就如同養分一般,默默澆灌著這道植株……隨著年月過去,誤會、分歧逐漸加深,這種子,最終就會將上面的所有土壤都頂開來,在兩人的關係間生出一道難以察覺的裂痕。
“前面看起來像是屍潮觸發點,我們……繞路吧?”陳文試探性地問道。
不過,他也能猜到對方的回答,只是心底還抱有著一絲期望……
“為什麼要繞路?聽我的,你多慮了,”果不其然,一聲拒絕冷冷地刺在了陳文的背上,“就算有屍潮,又能如何?只不過是更多活靶子罷了!”
真是個自大狂……陳文無奈地呼了口氣,接受了這個決策。
可笑的是,世事往往就是會往著最差的情況發展。
陳文觀測到了異常,想要謹慎些;高志自視甚高,不願退讓;就這樣,他們便理所當然地觸發了一次屍潮。
大街小巷之中,霎時間充滿了暗綠色的身影,同姬霄在夜晚遇上的那隻喪屍一樣,它們的眼睛,透著一絲滲人的猩紅。
喪屍從四面八方湧來,觸發者也本該被這股屍身所組成的浪潮給淹沒,但高志卻是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生機。
“快,往那邊衝!那邊人少!”他毫不猶豫地指向了自己所看到的那個方向,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太突兀了,簡直就像一個會發光的捕獸夾,就這麼明晃晃地放在地面上。
高志能看到的東西,同樣長了眼睛的陳文自然能看到,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妥——整件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陷阱,可他根本說不出來其中的漏洞在哪。
平時屍潮觸發後,四面八方都會被喪屍賭個水洩不通,其中看起來最危險的道路反而是脫離的捷徑,正是取富貴險中求之意,今天怎麼會反過來了?
但衝在第一個的人被後方的同伴推進著,只能微調自己的方向,永遠無法決定行進或是停止。
當陳文下意識地按指揮的方向跑去,不明真相的兩人便已經深陷重圍,只能照著自己規劃的路線繼續前進。
陳文衝在前方,雙手持劍一掃,便有好幾只喪屍一同見血——在這種時候,他只能把劍當砍刀使,才能在這屍潮中殺出一條血路。
高志跟在後面,自然也沒法節省子彈,摳緊了扳機,毫不猶豫地潑灑著子彈,不斷清除從側翼襲來的喪屍,努力在屍潮中開鑿出一條供二人前進的人行道。
他們機械地重複著自己的動作,一人揮劍一人開槍,直到視線中再無阻攔。
“我們……殺出來了?”陳文不可思議地喃喃道,看向前方的街道,空無一人。後方的喪屍追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彷彿對前方帶有一股敬畏之意。
照理來說,屍潮的追擊範圍應該要比這大的多:可這次的喪屍,只是追了那麼點距離,便已經失去了追擊的興趣,漫無目的地遊蕩起來,只有離兩人近些的喪屍還在鍥而不捨地向前奔跑著……這個時候,最不該的,就是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