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臣右手在紅木圓桌上輕輕敲了敲,這是他陷入沉思之際的小動作,“若是好對付之人,太子也不會被栽。”
話說的輕飄飄,旁人若是乍然一聽,這個“栽”字別有深意。
明若華秀眉挑了挑,她亦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卻又見他眉頭深鎖,又並非全然如此的模樣。
“你和太子殿下不是和好了嗎?外人若是聽見這話,還以為你們兩人是死對頭呢。”她對衛書洛的能力,一直是肯定態度,衛書洛這個人人品她也覺得還算是可以。
南景臣高挺的鼻樑下的薄唇微微一動,看不出思緒。
“本就沒有什麼劍拔弩張的時候,也算不得是和好。他是太子我是臣子,關係便是如此。只要……他不惦記我家娘子便好。”南景臣說的雲淡風輕。
明若華咂舌。
果然,這傢伙還是很記仇的。
“太子殿下是個知道禮數之人,禮義廉恥之類的事情,知道的清楚得很。且不說別的,真假太子關係到的是南國的未來。”明若華提醒南景臣這件事的重要性。
真假太子的事,無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種關鍵時刻,明若華不認為南景臣會糊塗,直到她瞧見了外屋原本在那站定的丫鬟悄然離開,明若華這才明白南景臣為何適才說話那般“口無遮攔”。
明若華坐近一些靠近南景臣,兩人在外人看來在你儂我儂,實際上卻是在說正經事。
“夫君,適才外面的丫鬟是錢大人的人?她聽到有多少?”
“聽了個一半,之前的話都是沒聽見,我說認栽那,倒是聽了去。”南景臣彷彿說著最輕巧不過的事一半。
明若華平日裡的淡定從容在這一秒,盡數消去。
她滿臉蒼白:“就算是隻聽了個大概,對你我而言也是有害的,錢大人知道我們有了懷疑,接下來我們會很麻煩吧?”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汾河城幾乎是錢大人的勢力,明若華和南景臣無法調動他們自己的勢力,如今敵我力量,分外懸殊。
正說著,外頭一暗衛站定在屏風之外,身上還扛著一女子。
南景臣見狀,下巴朝著屏風外抬了抬:“娘子不必擔憂,你瞧人去不得了。”
明若華出來一瞧,是一個一身黑色圓領鍛衣,四方臉極剛毅,目光沉著輕鬆扛著一個身材纖細,桃粉色衣裳的姑娘。
暗衛見到明若華,抱拳行禮。
他手中的劍上的暖玉,彰顯出了他的身份,這人是南景臣身邊暗衛裡比較特別的那種。
“這丫鬟就是之前那個?”明若華瞧了一眼,閉著的雙眸,柳葉眉瞧著倒是溫婉。
南景臣頷首,“就是她。”
“夫君打算如何處置她?若是有遺忘草就好了,兩個時辰內的事情,起碼忘記的乾乾淨淨。”明若華說完嘴巴抿著,一隻手在丫鬟耳環那撥弄了下。
貨真價實的翡翠耳環,這成色,沒有三十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作為一個丫鬟而言,這樣的首飾的確是過於貴重了。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這裡恰好有一點。”南景臣從衣袖內拿出一個淺綠色的瓶子,開啟後拿出了紫色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