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定那次,她以為這痕跡是她過量飲用“西風烈”所致,便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後來言子期慌慌張張取了方素帕替她遮掩,她也並未察覺有何不妥。而今日這幾乎分毫不差的痕跡,她卻十分清楚是何所致!
她試探的問道:“那次,將軍你是不是對我……”
“我……”言子期耳垂髮紅,鮮豔欲滴,似下定了決心,懇切道:“鬱兒,對不起。”
安思鬱又驚又喜的看著似乎有些心虛的言子期,道:“真的是你?”
言子期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握起安思鬱的雙手,道:“那夜,你喝醉了,說了很多你平常都沒有和我說過的話,我一時沒忍住,差點就……”
他此時的神情,些許懊悔,些許自責,活像一個等待先生訓斥的學生,他再次道:“對不起,畢竟那一次,是我冒犯了你,又沒有勇氣向你認錯……”
“幹嘛說對不起……”安思鬱一把將言子期環腰抱住,仰頭望著他,問道:“那天我說了什麼?我全都不記得了。”
言子期順勢將她額頭貼近自己胸膛,緩緩道:“你問我,我心裡的那個人,為何不能是你……”
安思鬱臉一紅,那次,她眼見言子期心繫長公主,心中酸楚,借酒澆愁,卻不曾想,這些小心思竟早就落入言子期的眼中,還是自己親口說出……
“酒真的不是好東西,”安思鬱後悔道:“往後我定不再飲了!”
“若不是那酒,我怎知你心?更不知我心。”言子期淺笑安然,道。
“將軍,”安思鬱從他懷中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眼神之中盡是期盼,問道:“將軍,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對我動心了?”
言子期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認真的道:“那時我不知,現在回想,我對你的心動,或許就在那時,或許更早。”
安思鬱頓時笑語盈然,正欲再言,忽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忙伸手再次將銅鏡拿在手中,看了看脖頸處的痕跡,懊惱道:“壞了……我從前不知,還帶著這些招搖過市……”
她將臉深深埋在言子期胸口之中,小拳輕擂,責怪道:“怪不得他們看我的眼神都那樣奇怪……哎呀,都怪你……”
“好,都怪我……”言子期寵溺一笑,將她的小拳包覆在自己的掌心中,道:“以後不會了。”
二人攜手,共同來給言母請安,與言母、言知令共同用膳。見安思鬱已甦醒如常,精神尚可,言母沒說什麼,言知令卻十分高興,拉著安思鬱左看右看,確認她並無任何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四人開始用膳,言知令卻歪起頭,看著兄長和嫂嫂眉眼之間若有似無的小動作,覺得今日的他們似乎有些不同,格外的賞心悅目。突然,言母頓了頓,指著安思鬱對言子期道:“你們往後有的是時日,她剛醒過來,身上還有傷,你小心點折騰她。”
安思鬱突聞此言,險些將口中的湯直接噴出,嚥下去又不小心嗆了喉嚨,不住咳嗽,知昨夜之事,婆婆定已知曉,只是萬沒想到婆婆居然如此直白,甚至不顧還有言知令在席!雖然,她是為了自己身體著想,心中升起陣陣暖意,也免不了窘迫難當。
言子期亦大窘,他欲要為安思鬱輕撫順氣,又怕弄疼她的針傷,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只得輕輕撫慰。他忙回言母道:“兒子記住了。”